警医说:“很难说,至少死了10小时吧。”
“那就是说,是在午夜时分死的。”
“差不多。死亡原因是心力衰竭,详细情况要等解剖以后才能知道。”
赖伯说:“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死于超剂量的摇头丸。”有人抬来一口锌皮棺材,要把死者运走。赖伯转过脸去,只有沃特克不在乎地看着他们把死者放进棺材,蒙上一块布,盖上盖子。
沃特克忽然说:“小姑娘不是在这儿死的。发现地点不是作案地点。她是死后才被运到这儿来的。”
“对,这点我一开始就知道。”赖伯接着问,“你根据什么,特奥?”
“我们这些办凶杀案的人并非像你们想的那么傻。首先,谁也不会钻到一个破地下室里去吃摇头丸,去地下室干吗?要吃的话,是在迪斯科舞厅,或者是去迪斯科厅之前,以加强人的情欲和性欲。吃药的人不再感到疲倦,可以随着技术音乐跳舞,一连跳好几小时。用年轻人的话来说,要充分的活动,这种要求通过吃药丸得到满足……去冷冷清清的地下室干吗?”
赖伯说:“佩服,我没说的。”
沃特克挤了挤眼说:“你总算服了!在你头一次关于摇头丸的讲话以后,我读了一些关于毒品的材料,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收到更多的尸体,到那时我不愿做个一问三不知的傻瓜。今天的结论是:那女孩是从一家迪斯科舞厅或一个私人舞会运到这儿来的,运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这就是说,有不少知情人和目击者。这点对我们很有利。”
赖伯不以为然:“按经验看是这样,知情人或目击者会把事情传开。可是,亲爱的特奥,我们现在面临的这批人情况完全不同。吸毒者像是一群五颜六色的鱼,他们相互理解,但从不说话。你可以抓住一个,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认为自己有罪,因为在他看来吃这种药丸并不犯法。他们只是想进入一个更快活的世界,他们不明白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阻拦他们。因此,要是有人死于这种毒品,对他们也不算回事儿,该他倒霉呗!在日常生活中,即使没有摇头丸,走上穷途末路的也大有人在,有谁找过警察来着?难道你经历过这样的事:有人来找你说,一个年轻人上吊了,留下一封遗书,里面写着,‘杀我的人是我的老板某某某,因为他解雇了我。’你会调查这个案件吗?”
沃特克咕哝道:“哪有这么问人的!”
“特奥,为了理解吸毒者,我们必须改变思想方法。我们太现实主义了,而那些技术音乐迷正好反对现实主义,他们要逃避现实,想去一个无拘无束的虚幻世界,哪怕只有几小时也好。现在他们用摇头丸做到了这点,就像在60年代吸LSD一样。换句话说,我们不能指望圈内人向我们举报。”
“我要以经典的方式来处理这个案子!”沃特克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查她的父母、她的学历、生活环境、交友情况、兴趣爱好、性格特点……我向你保证,我会顺藤摸瓜,弄个水落石出。我还能进行逻辑思维,那伙技术音乐迷不行了,他们在糟蹋自己的脑子。”
他们两人从地下室上来时,别的汽车都不在了,只剩下一辆警察运输车。沃特克手下的一名官员交来姑娘的挎包,里面除了一般女性用品外还有一盒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