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佩农跳下床,拼命把靴子上和衣服上的血迹揩掉。
这样一来他又想起了刚才在巴士底广场所发生的那一幕。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那个家伙今晚一个人就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血好流。”
他又躺到床上。
亨利把希科带到他的办公室里,打开一个有白缎子村里的乌木长匣子,对希科说:
“你瞧。”
希科说道:“剑!我看到了。怎么样?”
“是的,是剑,可它们是祝福过的剑,亲爱的朋友。”
“是谁祝的福?”
“是教皇亲自祝的福,这是他对我的特殊优待。你看见这长匣子吗?把它搬到罗马又搬回来,花了我二十匹马和四个人,可是我终于得到了剑。”
希科问道:“这些剑锋利吗?”
“当然,可是它们最大的优点,希科,是视过福了。”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最大的乐趣是知道它们极其锋利。”
“你真是个异教徒!”
“好吧,孩子,现在谈别的吧。”
“可以,不过要快点。”
“你想睡觉吗?”
“不,我想祈祷。”
“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谈正事吧。你派人叫安茹公爵来了,是吗?”
“是的,他在楼下等着。”
“你准备怎样处置他?”
“我打算把他投入巴士底狱。”
“这个办法再好没有了。不过,必须选择一间又深又牢靠,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牢房,像以前关押圣波尔陆军统帅[注]或者雅克德阿尔玛纳克[注]的牢房才好。”
“这你可以放心。”
“我知道哪儿卖优质的黑天鹅绒,我的孩子。”
“希科!他是我的弟弟。”
“啊,我忘记了。在宫廷里王室的丧服是紫色的。你要跟他谈话吗?”
“当然,哪怕谈话的目的只是杜绝他的一切希望,向他证明他的全部阴谋都已破获。”
希科说道:“唔!”
“你认为我同他谈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没有,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同他多说,赶紧把他关进监狱。”
亨利说道:“把安茹公爵带上来。”
希科摇着头说道:“反正一样,我坚持我开头的想法。”
片刻以后,公爵走了进来,脸色十分苍白,手里没有武器,克里荣在后面跟着他,手里握着剑。
国王问克里荣:“你在哪儿找到他的?”那口气就仿佛公爵根本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