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否命令我说出他的名字?”
“是的,我命令你这样做。”
“这另外一人便是埃佩农先生。”
“埃佩农?就是明天要同他决斗的埃佩农吗?”
“是的,大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事情告诉我。”
奥利里刚要开始叙述,就有人来找公爵。原来国王入席以后,不见安茹公爵,觉得奇怪,或者更正确点说,是希科向国王指出安茹公爵不见人影,国王就派人来找公爵。
公爵于是对奥利里说:“在游行时你再把详情告诉我。”
于是公爵跟着来找他的掌门官走了。
由于我们马上要描写一位更为重要的大人物,我们没有时间跟随公爵和奥利里在巴黎的街道上行走,我们趁这机会把埃佩农和琴师之间所发生的事告诉读者吧。
清晨,天朦朦亮,埃佩农就来到安茹公爵公馆,求见奥利里。
这位侍卫官认识琴师已有好久。
侍卫官经常请琴师去教他拨弹诗琴,有好几次,他们师徒聚在一起乱弹低音乐器或者拉古提琴,因为这是当时流行的作法,不仅在西班牙,在法国也是如此。
结果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除了要照顾身份礼节以外的相当亲密的友谊。
此外,埃佩农是一个狡猾的加斯科尼人,专门使用渗入的手法,通过仆人去了解主子,因此他对安茹公爵的秘密,大部分都能通过他的朋友奥利里而获悉。
我们还得加上一句,由于他有巧妙的外交手腕,他能周旋于国王与公爵之间,两边都不得罪,因为他既害怕成为未来国王的敌人,又害怕失去当今国王的友谊。
他这次来访奥里利,目的是想对他谈一谈明天他同比西的决斗。
这场决斗使他十分担心。
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埃佩农从来不以勇敢见长;而要冷静地同比西决斗,仅有勇敢还不够,还必须胆大包天才行,因为同比西决斗,必死无疑。
有些人大着胆子同比西决斗,在斗争中一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
埃佩农只把自己的心事对乐师说了几句,熟知公爵暗中憎恨比西的奥利里,立刻表示同意埃佩农的看法,十分同情他的学生,告诉他一个星期以来,比西先生每天早上都同一个卫队的军号手练剑两小时。这军号手是巴黎从未见过的最狡猾的击剑师,他的剑术出神入化,无与伦比,因为他是个旅行家和哲学家,他从意大利人那里学会了谨慎和紧迫的战术,从西班牙人那里汲取了使人难以觉察的声东击西手法,从德国人那里掌握了手腕坚定和迅速反击秘诀。最后,还从当时被称为萨尔玛特族的野蛮的波兰人那里采纳了他们的闪避、跳跃、突然俯伏和拥抱对方躯体等等方法。埃佩农听见他数出一大串对他不利的因素,不由得害怕到把指甲上的红色胭脂全吃掉了。
他脸色苍白,勉强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唉呀!我是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