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使肾脏受凉的。"他说着,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展开,里子朝上地铺在地上,这样他们便可以坐在上边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道,扭了扭身子,坐在了棕色的缎子衣角上。
"凯利太太告诉我你到国立植物园来了。剩下的就容易了。我只需走,直到发现你就是了。"
"我猜,你以为我应该高高兴兴地回到你的身边。啊,啊?"
"你是这样高高兴兴地回到我身边吗?"
"还是老样子的雷恩,用一个问题来回答一个问题,不,我见到你并不高兴。我想,我愿意想方设法让你永远在一根空心的木头上慢慢地爬。"
"让一个好男人永远在一根空心本间上爬是很难的。你身体怎么样?"
"很好!"
"你已经把伤口舔够了吗?"
"没有"
"嗯,我想这是预料之中的。但是,我开始认识到,你一旦抛开了我,你就决不会再放下自尊心向和解迈出第一步。然而,好姑娘,我是很聪明的,明白自尊心会使一个同床人非常孤独的。"
"别打算把事情踢开,好为你自己让出活动余地,雷恩,因为我要警告你,我不打算给你机会。"
"我现在不想要你给我什么机会。"
他的这个干脆的回答激怒了她,但是她采取了缓和的态度,说道:"是老实话吗?"
"如果我说的不是老实话,你认为我能容忍你离开我这么久吗?你离开我以后,你就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我依然认为你是个好朋友,失去你就像失去了一个亲密的朋友。"
"哦,雷恩,我也是这样的!"
"那好。那么,承认我是个朋友啦?"
"当然。"
他背朝下躺在外衣上,把两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向她微笑着。"你多大了,30岁?穿着那身不光彩的衣服就像是个难看的女学生。朱丝婷,要是你因为其他理由而在生活中不需要我的话,你当然是要做你个人风度的仲裁人罗。"
她笑了起来。"我承认,在我想到你也许会突然平地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确实对我的外表多加了几会注意。可是,如果我有30岁的话,那你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你至少也有40岁了。现在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差别了,是吧?你瘦了。身体好吗,雷恩?"
"我根本就不胖,只是身架子大,所以,任何时候坐在写字台旁都得缩起身子,使我没法展体伸腰。"
她滑躺了下来,一转身,肚子贴着地趴着,把她的脸靠近了他的脸,微笑着。"哦,雷恩,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向我提供一条花钱的路子。"
"可怜的朱丝婷!这些年你得到了许多,是吗?"
"钱吗?"她点了点头。"奇怪,红衣主教可能把他所有的财产都遗留给我了。哦,一半给我,一半给戴恩,但是,我当然是戴恩唯一的遗产承受人。"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她把头闪开了,假装看着花海中的一株黄水仙,直到她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你知道,雷恩,我愿意以失去我的犬齿的代价得知红衣主教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一个朋友,仅仅如此吗?从某种神秘的意义上讲,不仅仅是这样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你不会知道的。"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喂,好姑娘,你认为在哪里人们能看到红头发的澳大利亚女演员和德国内阁的某个成员之间的破裂已经愈合,我就在哪里请你吃一顿饭。自从你抛弃我以来,我那花花公子的名声已经销声匿迹了。"
"你不会得到这名声的,我的朋友。他们不再叫我红头发的澳大利亚女演员了--这些年来,我成了烩炙人口的的、美丽出众的、金黄头发的英国女演员了,这还要感谢我那浪荡不堪的克莉奥佩特拉的表演呢。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批评家们称我是这些年来最富于外国情调的克莉奥①吧?"她竖起胳臂和手做出了一个埃及象形文字式的姿势。
①克莉桑佩特拉的简称。--译注
他眼睛闪着光。"异国情调?"他疑惑地问道。
"是的,异国情调。"她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