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贵(鬼),谁告诉你的……”男爵叫起来,“肯定系(是)乔治多罪(嘴)多谢(舌)。”
佩拉德笑起来。银行家注意到这一笑容,于是对他的仆人产生了莫名的怀疑。
“我期望在警察局得到一个职位,贡德尔维尔伯爵完全能为我谋得这个位子。警察局长将在四十八小时内收到一份设立这一职位的备忘录。”佩拉德继续说,“请您为我要求一下这个位子,设法叫贡德尔维尔伯爵过问一下这件事,从中使点劲儿。我要给您帮忙,您就以此感谢我吧。我只要您说一句话。如果您言不由衷,早晚您会诅咒自己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佩拉德说一不二……”
“我向你保金(证)尽可能去盼(办)……”
“如果对您的事,我也只是尽可能去办,那就不够了。”
“那号(好),我将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这才是我所要求的,”佩拉德说,“坦诚相待是我们彼此可以赠送的唯一有点儿新意的礼物。”
“竭尽全力。”男爵重复说,“你要我怕(把)你送到哪里去?”
“路易十六桥的尽头。”
“喜(驶)向议院桥。”男爵对来到车门口的跟班吩咐说。
“介(这)么说,我就能得到那个不基(知)名的女郎了……”男爵边走边自言自语说。
“真是奇怪!”佩拉德步行返回王宫市场时这样想。他在那里试图把一万法郎再增加两倍,以便给莉迪作嫁妆。“我现在不得不研究一下这个年轻人的生活细节。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迷住我的女儿,他也许就是那种‘钩魂眼’。”他自言自语说,用了一个臆造的语汇。他和科朗坦常常用一些违反语言习惯的词汇对事物进行评论,然而这些词汇却形象生动,鲜明有力。
纽沁根男爵回到家里,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容光焕发,生机勃勃,显得兴高采烈。他周围的人和他妻子见了,都感到非常惊奇。
“还得当心我们的那些股东!”杜蒂耶对拉斯蒂涅克说。
这些人从歌剧院回来后,此刻正在苔尔菲娜德纽沁根的小客厅里喝茶。
“系(是)啊,”男爵接过那位同行的笑话,微笑着说,“我现在有做心(生)意的圆(欲)望了。”
“这么说,你见到你的无名女郎了?”德纽沁根夫人问。
“莫(没)有。”他回答,“只系(是)有希望搅(找)到她。”
“有这样爱自己妻子的吗?……”纽沁根夫人高声说。她感到有点儿醋意,或是装作吃醋。
“当你把她弄到手后,”杜蒂耶对男爵说,“你要请我们跟她一起吃夜宵,因为这个女子能使你变得如此青春焕发,我一定要好好端详她一番。”
“她金(真)系(是)造物主的杰作。”老银行家回答。
“他会让人家像耍弄孩子似地耍着玩呢!”拉斯蒂涅克凑近苔尔菲娜的耳边说。
“甭管他!他赚的钱够多的,可以……”
“可以拿出来一点儿,是不是?……”杜蒂耶打断男爵夫人的话,说。
纽沁根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两条腿好像碍着他的事。
“现在是让他偿付你新债的时候了。”拉斯蒂涅克在男爵夫人耳畔说。
就在这时候,卡洛斯离开泰布街,满怀希望走来,要对欧罗巴进行最后一次叮嘱。欧罗巴要在欺骗纽沁根男爵这出喜剧中扮演主角。吕西安将卡洛斯一直送到大街上。看到这个半人半鬼的家伙如此巧妙的装扮,连自己也要听到他声音后才能辨认出来,他不禁心慌意乱。
“见鬼!你是从哪里找到一个比艾丝苔还要漂亮的女人的?”他问这个拉他下水的人。
“我的孩子,这在巴黎是找不到的。法国不出产这种容貌。”
“你是说,你觉得我又飘飘然了……卡利皮若维纳斯女神还没有这么标致呢!为她下地狱也心甘情愿啊……可是,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她是伦敦最美的女郎。她喝金酒醉了,大发妒心,杀死了自己的情人。这个情人本是个恶棍。这一死,伦敦警察倒是清闲了。把这个女人送到巴黎来待一阵子,好让人们把这件事忘掉……这姑娘在良好的环境中长大,是个新教牧师的女儿,法语讲得跟她的母语一样好。她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她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别人对她说,如果她讨你喜欢,她可以吞掉你几百万。但是你像老虎一样嫉妒。就叫她演艾丝苔的角色。她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是,如果纽沁根对她比对艾丝苔还喜欢……”
“啊!这是你要说的话……”卡洛斯叫起来,“昨天还叫你那么担惊受怕的事,今天你倒唯恐办不成了!放心吧,这个头发金黄,皮肤雪白,长着一对蓝眼睛的姑娘,与那个漂亮的犹太女郎正好相反。只有艾丝苔的眼睛才能使纽沁根这样的老朽动心。见鬼,你总不能老藏着一个丑八怪呀!等这个娃娃演完了她的戏,我将派一个可靠的人陪同,送她去罗马或马德里,让那些地方的人再去神魂颠倒吧!”
“既然我们留她在这里时间不长,”吕西安说,“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