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莱窗生冷冷地重又问道。“你说昨天他们在索洛缅纳雅,今天早上又到了莫纳基诺,怎么,他们是在后退吗?……”
“我不一不知道,”侦察兵结结巴巴他说。“在索洛缅纳泥的也许是先头部队……”
“那你怎么知道,在莫纳基诺的是主力,而不是先头部队呢?”
“是老乡们讲的……”
“你开口闭口都是老乡!……我是怎么关照你的?”
侦察兵立刻天花乱坠地编了一大套,说明他为什么不能深入侦察。实际上,他是听了娘儿们的毫无根据的胡诌被吓坏了,离敌人还有十俄里就不再前进,特在灌木丛里抽烟解闷,挨到适当的时候回来。“你最好自己去闯一头,”他心里这样想,一面象农民那样假装老实,连连霎眼望着莱奋生。
“只好请你亲自去一趟,”莱奋生对巴竟拉诺夫说。“要不然,我们待在这儿会象苍蝇一样被人拍死。拿这批家伙真没有办法。你带一个人去,天不亮就动身。”
“可是带谁去呢?”巴克拉诺夫间。虽然紧张的战斗的喜悦使他的五脏六腑热烈翻腾,他却竭力做出认真考虑的神气:他跟莱奋生一样,认为一定不能让自己的真实感情流露出来。
“你愿意带谁就带谁……要不就带库勃拉克那里的新来的也行,他是叫密契克吧?顺便也考验考验这个小伙子。要不然大伙尽说他不好,也许是并没有根据……”
这次出去侦察,对密契克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从他进部队以来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没有完成的工作、没有履行的诺言和没有实现的愿望实在大多,到后来即使能完成其中的一两项,也没有什么意义,起不什么作用了。然而这些事堆在一块越压越重,越使他运不过气来,越使他痛苦;使他无法冲出他那狭隘得荒谬可笑的小圈子、他认为,这一次他只要表现得很勇敢,就可以一举冲破这个没有意义的狭小的圈子。
他们在破晓前出发。山脉上原始森林的材冠微泛红光,山下村中的公鸡正唱第二遍。天气寒冷,四周一片黑暗,有些阴森森的。这不平常的环境、危险的预感和成功的希望,在他们而人心中激起一种斗志昂扬的情绪,在这种情绪下,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热血在体内波动、肌肉变得富有弹性,但是空气却寒冷刺骨,甚至发出脆折的声音。
“啊呀,瞧你的马满身都是疥癣,”巴克拉诺夫说。“你没有照管它还是怎的?真糟糕。……这一定是库勃拉克糊里糊涂,他大概没有教你怎么照管它吧?”巴克拉诺夫再也不相信、一个会养马的人,竟会有脸把马儿糟蹋到这等地步!“他没有教你,是吗?”
“叫我怎么说呢……”密契克发窘了。“反正他不大肯帮助别人。我又不知道去向谁请教。”
他因为说谎感到惭愧,在马上如坐针毡,不敢对巴克拉诺夫正视。
“随便问谁都行。我们那边有好多能手。打起仗来也不赖……”
密契克一反几乎被他接受了的“黄雀”的看法,对巴克拉诺夫渐渐发生好感。巴克拉诺夫是那么结实,那么圆滚滚的,坐在马鞍上好象是牢牢安装在上面似的。他的渴色眼睛里运出机灵,什么事他一听就明白,立刻把值得注意的和无关紧要的区分开来,然后作出切实可行的结论。
“暖呀,老弟,我一直在看,你的鞍子怎么老是来回晃荡!你将后面的肚带收得太紧,前面的反而搭拉着。应该翻个过才对。来,我来给你重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