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莱奋生开始说,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很清晰,使每个人都能听到,就象听到自己的心跳一样。“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到什么地方去,目前不必说。日本人的兵力--虽然不必将它夸大--毕竟还是可观的,因此我们还是暂时隐蔽一下的好。这并不等于说,我们可以完全避开危险。不是这样。我们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这一点是每个游击队员都知道的。我们能不能配得上自己的游击队员的称号呢?……今天我们完全辜负了这个称号。……我们象一群女孩子那样不守纪律!要真是日本人来了,那可怎么办呢?……他们是会把我们统统掐死的,象掐死小鸡那样!……真丢脸!……”莱奋生猛地把身子朝前一弯,他最后的几句话立刻就象放松的发条一样弹过来,使每个人马上都觉得自己象是突然被捉住的小鸡,会在黑暗中彼几乎不可觉察的,铁一般的手指掐死。
库勃拉克什么都听不懂,连他也深信不疑他说:
“对-对啊……说得……都对……”他把方脑袋转动了一下,大声打起嗝来。
杜鲍夫时刻都等着莱奋生会说:“比方象杜鲍夫他今天就是快做的时候才赶到的,可是我呢,对他寄予的期望却比对任何人都大,真丢脸l……”但是莱奋生对谁都没有指名--他一般地不喜欢嗦苏,而是着重一点,好象要将一根可以永久使用的、结实的大钉子敲进去。直到他相信,他的活已经起了作用,这才朝杜鲍夫望了一眼,突然说:
“杜鲍夫的排跟着辎重走。……他们的行动非常敏捷……”说了就在马蹬上挺身直立,将马鞭一挥,下令道:“立一正……从右起成三行。……齐步走!……”
,嚼铁一齐响了起来,马鞍吱吱作声,密密麻麻的人的行列,好象是深渊里的一条大鱼,在夜色中轻轻地摆动着,向古老的锡霍特一阿林岭那边游过去,从那边的群山背后,古老而又年青的曙光正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