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果不仅可以满足他的复仇心,而且也可以满足他的贪婪心。
他醒着的时候,只想着大黑郁金香;睡着了呢,也只梦到它。最后,到了八月十九日下午两点钟左右,这股诱惑已经达到依萨克先生再也抵制不住的强烈程度。
结果他写了一封匿名的告密信,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写得却非常详细。他把这封信寄了出去。
就是投在威尼斯的铜狮子嘴里的恶毒的纸也没有产生过这么迅速而可怕的效力。
当天晚上,首席法官接到了这封信,立即召集他的同僚们第二天早晨开会。第二天早上,他们在会上,决定逮捕,并且把命令交给望斯邦朗法宫执行。望斯邦朗法官,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像一个正直的荷兰人那样完成了这桩任务,在海牙的奥兰治派烤着从高乃依德维特和约翰德维特尸体上割下来的肉的时候,他逮捕了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
然而,不知是因为羞愧呢,还是因为犯了罪心虚,依萨克“博克斯戴尔那天没有勇气把望远镜对准花园、实验室和干燥室。
可怜的高乃里于斯医生的家里会发生什么,他完全可以料到,所以也不需要看了。当他那唯一的仆人走进他的卧房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起来。他的这个仆人忌妒高乃里于斯家的仆人的命运的强烈程度,不亚于他本人忌妒主人的命运。博克斯戴尔对他说:
“我今天不起来了;我病了。”
九点钟光景,他听到街上一片闹声,禁不住发抖;在这一刻,他脸色比真正的病人还要苍白,抖得比真正发烧的人还厉害。
他的仆人走进来;博克斯戴尔躲到被窝里。
“啊!先生,”仆人叫道,他并不是没有想到:叹惜望拜尔勒遭到的不幸就是向他主人报告一件好消息;“啊!先生,你不知道这一刻出了什么事吗?”
“你要我怎么知道呢?”博克斯戴尔用几乎可以说是难以理解的声音回答。
“哟;博克斯戴尔先生,人家现在正在逮捕你的邻居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呢,因为他犯了叛国罪。”
“胡说!”博克斯戴尔用弱得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说,“不可能。”
“真的!至少别人是这么说的;再说,我刚才还看见望斯邦朗法官带着警察到他家去。”
“啊!要是你亲眼看见的,那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