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见没有,王爷,他们把议长从车子里拖出来了,他们打他,撕他的衣服!”
“说真的,这些人一定是恨透了,”年轻人说,声调还是跟以前一样冷静。
“那是高乃依,他们也把他从车上拖下来了,高乃依已经给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了。啊!瞧,瞧。”
“嗯,的确是高乃依。”
军官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喊,转过头去。
因为“留亚特”在马车踏级的最末一级上,还没有踏到地面,就挨了一铁棍,把头打破了。
然而他又立起来,可是立刻就又倒了下去。
随即有人抓住他的脚,把他拖到人群中去。人群接着又在他身后聚集起来,发出充满快乐的叫声;沿着他留下的血迹,一直可以跟踪到人群中央。
想起来简直好像是不可能的事,年轻人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了,他闭了一会儿眼睛。
军官一见他动了侧隐之心——这个硬心肠的同伴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打算利用这个心软的机会,于是说:
“快去,快去,王爷,他们连议长也要谋杀了。”
可是年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真的!”他说,“民众的愤怒是很难平息的,最好还是不要冒犯他们。”
“王爷,”军官说,“难道就没法挽救这个曾经教育过你的可怜人吗?要是有办法,请告诉我,哪怕我因此丢掉性命……”
威廉德奥兰治——正是那个年轻人——阴险地皱起眉头,抑制住在他那眼皮下面闪耀着的凶狠的眼光,回答:
“望德刚上校,我请你去找我的军队,让他们拿起武器,准备应付任何事变。”
“可是我怎么能让王爷一个人留在这些凶犯面前呢?”
“对我的安全,请不要比我自己更操心,”亲王粗暴地说,“去吧。”
军官走了,他走得那么快,倒不完全是因为服从,主要是为了避免目睹两兄弟中的另一位被残杀。
他还没有把房门关上的时候,约翰尽最大的努力,挣扎到一所房子的台阶上,这所房子正好在他学生藏着的那所房子对面;四面八方都有人打他,打得他踉踉跄跄,立不住脚,他喊道:“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在哪儿?”
这些疯子里有一个人一拳头打落他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