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黑美人,先生,那个身材苗条,脚杆纤巧,还有一颗高贵的头的黑美人。我说的是你的花儿。”
高乃里于斯笑了。
“想象中的美人,我的好萝莎,可是你呢,除了追求你的那个人,不如说追求我的那个雅各卜以外,还有许多漂亮小伙子包围着你,向你求爱呢。萝莎,你还记得你对我谈起过海牙的大学生、军官和店员吗?唉,难道在洛维斯坦因就没有店员、军官和大学生吗?”
“啊,当然有,而且很多,”萝莎说。
“他们写信吗?”
“写的。”
“如今,你识字了……”
高乃里于斯想到靠了他这个可怜的犯人,萝莎才有了看她收到的情书的特权,不禁叹了一口气。
“暖!可是,”萝莎说,“高乃里于斯先生,我觉得在看别人写给我的信,打量来见我的情人的时候,我只是在服从你一个人的指示。”
“怎么,我的指示?”
“是啊,你的指示;你忘了吗?”萝莎接着说,这回轮到她叹气了,“你忘了你在高乃依德维特先生的《圣经》上写的遗嘱了吗?我呀,我可不会忘记,因为,如今我认得字了,每天都看它,而且常常不是看一遍,而是看两遍。哎!在这个遗嘱里,你命令我爱一个二十六岁到二十八岁的漂亮年轻人,并且嫁给他。我正在找这样一个年轻人,因为我白天的时间都要花在你的郁金香上,你只好让我在晚上去找他了。”
“啊!萝莎,那份遗嘱是在我料到非死不可的情况下立的,总算老天帮忙,我还活着。”
“好!那么我就不去找那个二十六岁到二十八岁的漂亮的年轻人了,我以后就上这儿来看你。”
“啊!对,萝莎,来啊,一定来啊!”
“不过有一个条件。”
“我现在就接受。”
“三天之内不准提起黑郁金香。”
“如果你一定要这祥,我可以永远不提它,萝莎。”
“啊!”姑娘说,“我不要求办不到的事。”
好像是出于疏忽,她把娇嫩的脸颊凑近了铁栅栏,凑得那么近,高乃里于斯能够用嘴唇碰了一下。
萝莎轻轻地叫了一声逃走了,叫声中充满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