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福尔摩斯说道,从容地用脚踩住手枪,“它在审讯时才有用。可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呢。”他举起一个小纸团说道。
“那张纸被撕走的那部分!”警官喊道。
“一点也不错。”
“在哪里找到的?”
“在我预料它所在的地方找到的。我马上就把整个案子给你们讲清楚。上校,我认为你和华生现在可以回去了。我最多一小时就会和你们再次见面。我和警官要讯问罪犯几句,但在午餐时我一定会赶回去的。”
福尔摩斯非常守约,一小时以后,他同我们在上校的吸烟室里又会面了。他由一个矮小的老绅士陪伴前来。福尔摩斯向我介绍,这就是阿克顿先生,头一件盗窃案就发生在他的家里。
“我向你们说明这件小案子时,我希望阿克顿先生也在场听一听,”福尔摩斯说道,“自然,他对案子的详情也很感兴趣。我亲爱的上校,接待了象我这样一个爱闯祸的人,我恐怕你一定感到后悔吧。”
“恰恰相反,”上校热情地答道,“我认为有机会学习你的侦探方法,是我最大的荣幸。我承认,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也完全不能解释你所获得的结果。我连一点儿线索也没有看出来。”
“我恐怕我的解释会使你们失望的,可是无论对于我的朋友华生,还是对于任何认真关心我的工作方法的人,我的工作方法是一点也不保密的。不过,因为我在更衣室里遭到袭击,我想喝一点白兰地定定神,上校。刚才我的气力已经用尽了。”
“我相信你的神经痛不会再这样突然发作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放声大笑起来。“我们待会儿再谈这件事,”福尔摩斯说道,“我把这件案子按顺序给你们讲一讲,并把促使我下决心的几点告诉你们。如果有不十分清楚的地方,请随时问我。
“在侦探艺术中,最主要的就在于能够从众多的事实中,看出哪些是要害问题,哪些是次要问题。否则,你的精力不但不能集中,反而会被分散。所以,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就毫不怀疑,全案的关键一定在于死者手中那张碎纸片。
“在讨论这个问题以前,我想提请你们注意,如果亚历克坎宁安讲的那一套是真的,如果凶手在打死威廉柯万之后马上就逃跑了,那么,凶手显然不能从死者手中撕去那张纸。可是如果不是凶手撕的,那就一定是亚历克坎宁安本人,因为在那个老人下楼以前,几个仆人已经在现场了。这一点是很简单的,可是警官却忽略了。因为他一开始,就推测这些乡绅们与本案无关。那时,我决心不持任何偏见,而按照事实给我指引的方向走。因此,一开始调查,我便以怀疑的眼光注视着亚历克坎宁安先生扮演的角色。
“我非常仔细地检查了警官交给我们的那张纸角。我立即清楚地看出,这是一张非常值得注意的东西。这就是那张条子。现在你们没有看出某些很能说明问题的地方吗?”
“字体看起来很不规则。”上校说道。
“我亲爱的先生,”福尔摩斯大声说道,“毫无疑问,它是由两个人交替着写出来的。我只要请你们注意‘at’和‘to’字中那两个苍劲有力的‘t’字,再请你们把它跟‘quarter’和‘twelve’中那两个软弱无力的‘t’字对比一下,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出事情的真相。从这四个字的简单分析上,你们就可以满有把握地说,那‘learn’和‘maybe’是出自笔锋苍劲有力的人的手笔,而那‘what’是那笔锋软弱无力的人写的。”
“天哪,这真是一清二楚的!”上校喊道,“那两人究竟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写这封信呢?”
“这事显然是一种犯罪行为,其中的一个人不相信另外一个人,于是他决定,不管干什么两个人都得一起动手。很清楚,这两个人中,那个写‘at’和‘to’的人是主谋。”
“那你根据什么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