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又看了看那个可怜人的母亲。但是她年老体弱,我们从她那里未能得到任何情况。”
“那么,你调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
“结果就是我确信这一犯罪行为是很奇特的。或许我们眼下这次访问可以使它多少明朗一些。警官,我认为我们两个人都同意,死者手中的这张纸片上面写着的时间,正是他死去的时间,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
“这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福尔摩斯先生。”
“这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写这张便条的人,就是要威廉柯万在那个时间起床的人。可是这张纸的那一半在哪里呢?”
“我仔细地检查了地面,希望能找到它。”警官说道。
“它是从死者手中撕去的。为什么有人那么急切地要得到它呢?因为它可以证明他的罪行。撕下以后他又怎么处理它呢?他把它塞进衣袋里,很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一角纸片还抓在死者手里。如果我们能够得到撕走的那片纸,显然,对我们解开这个谜大有帮助。”
“是的,可是我们没有捉到罪犯,怎能从罪犯的衣袋里得到它呢?”
“啊,啊,这是值得仔细考虑的。而且还有另外一点也很明显。这张便条是给威廉的。写便条的人是不会亲自交给他的,不然的话,他当然可以把内容亲口向他说了。那么,是谁把便条带给死者的呢?或许是通过邮局寄来的?”
“我已经查问过了,”警官说道,“昨天下午,威廉从邮局接到一封信。信封已经被他毁掉了。”
“好极了!”福尔摩斯拍了拍警官的背,大声说道,“你已经见过邮差了。和你一起工作,我非常高兴。好,这就是那间仆人住房,上校,如果你愿意进来,我把犯罪现场指给你看。”
我们走过被害者住的漂亮的小屋,走上一条两旁橡树挺立的大路,来到一所华丽的安妮女王时代的古宅,门楣上刻着马尔博罗[一七○九年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中马尔博罗指挥英国人及其同盟军战胜了法国人。——译者注]的日期。福尔摩斯和警官领着我们兜了一圈,然后我们来到旁门前。门外便是花园,花园的篱包外面是大路。
一个警察站在厨房门旁。
“请把门打开,警官,”福尔摩斯说道,“喂,小坎宁安先生就是站在楼梯上看到那两个人搏斗的,两人搏斗之处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老坎宁安先生就是在左起第二扇窗户旁看到那个家伙刚刚逃到矮树丛左边的。他儿子也这么说。他们两个人都提到矮树丛。后来亚历克先生跑出来,跪在受伤者身旁。你们看,这儿地面非常硬,没有给我们留下丝毫痕迹。”福尔摩斯正说着,有两个人绕过屋角,走上了花园的小径。一个年龄较大,面容刚毅,面部皱纹很深,目光抑郁不欢;另外一个是打扮得很漂亮的年青人,他神情活泼,满面笑容,衣着华丽,与我们为之而来的案件,形成非常奇异的对比。
“还在调查这件事吗?”他对福尔摩斯说道,“我想你们伦敦人是不会失败的。但你似乎不象很快就能把案破了。”
“啊,你必须给我们一些时间,”福尔摩斯愉快地说道。
“这对你是很必要的,”亚历克坎宁安说道,“哦,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只有一个线索,”警察回答道,“我们认为,只要我们能找到……天哪!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可怜的朋友的脸上,突然现出极为可怕的表情。他的两眼直往上翻,痛得脸都变了形。他忍不住地哼了一声,脸朝下跌倒在地上。他突然发病,又那么厉害,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们急忙把他抬到厨房里,让他躺在一把大椅子上。他吃力地呼吸了一会儿,终于又站了起来,为自己身体虚弱而感到羞愧和抱歉。
“华生会告诉诸位,我生了一场重病刚刚复元。”福尔摩斯解释道,“这种神经痛很容易突然发作。”
“是不是用我的马车把你送回家去?”老坎宁安问道。
“唉,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有一点我还想把它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