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挨着地板的那一面。”
“这当然证明笔记本是在谋杀以后掉的。”
“福尔摩斯先生,正是这样,我理解这一点。我猜想是杀人犯在匆忙逃跑时掉的,就掉在门的旁边。”
“我想这些证券里没有一份是死者的财产,对吗?”
“没有,先生。”
“你有没有依据可以认为这是抢劫杀人案呢?”
“没有,先生。象是没有动过什么东西。”
“啊,这是件很有意思的案子,那儿有一把刀,是吗?”
“有一把带鞘的刀,刀还在刀鞘里,摆在死者的脚旁。加里太太证明那是她丈夫的东西。”
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会儿。
他终于开口说:“我想我必须亲自去检查一下。”
斯坦莱霍普金高兴地喊出声来。
“谢谢您,先生。这的确会减轻我心中的负担。”
福尔摩斯对着这位警长摆摆手。
他说:“一周以前这本来是件容易的工作。现在去,可能还不会完全无补于事。华生,如果你能腾出时间,我很高兴你同我一起去。霍普金,请你叫一辆四轮马车,我们过一刻钟就出发到弗里斯特住宅区。”
在路旁的一个小驿站我们下了马车,匆忙穿过一片广阔森林的遗址。这片森林有几英里长,是阻挡了萨克逊侵略者有六十年之久的大森林——不可入侵的"森林地带",英国的堡垒——的一部分。森林的大部分已经砍伐,因为这里是英国第一个钢铁厂的厂址,伐树去炼铁。现在钢铁厂已经移到北部的矿产丰富的地区,只有这些荒凉的小树林和坑洼不平的地面还能表明这里有过钢铁厂。在一座小山绿色斜坡上的空旷处,有一所长而低的石头房屋,从那里延伸出一条小道弯弯曲曲地穿过田野。靠近大路有一间小屋,三面被矮树丛围着,屋门和一扇窗户对着我们。这就是谋杀的现场。
斯坦莱霍普金领着我们走进这所房子,把我们介绍给一位面容憔悴、灰色头发的妇女——被害人的孀妇。她的面孔削瘦,皱纹很深,眼圈发红,眼睛的深处仍然潜藏着恐惧的目光,这说明她长年经受苦难和虐待。陪着她的是她的女儿,一个面色苍白、头发金黄的姑娘。谈到她父亲的死,她很高兴,当她说到要祝福那个把她父亲戳死的人的时候,她的眼睛闪耀着反抗的光芒。黑彼得把他的家弄得很不象样子,我们走出他家来到日光下时,有重新获释之感。然后我们沿着一条穿过田野的小路向前走,这条小路是死者用脚踩出来的。
这小房是间最简单的住房,四周是木板墙,房顶也是木头的,靠门有个窗户,另一个窗户在尽头的地方。斯坦莱霍普金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弯身对准锁孔,忽然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显出又惊异又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说:“有人撬过锁。”
这个事实是不容怀疑的。木活部分有刀痕,上面的油漆被刮得发白了,好象刚刚撬过门。福尔摩斯一直在检查窗户。
“有人还想要从窗子进去。不管他是谁,反正他失败了,没有进到里面。这个人一定是个很笨的强盗。”
这位警长说:“这是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我可以发誓,昨天晚上这里没有这些痕迹。”
我提醒说:“或许村子里有些好奇的人来过。”
“多半不可能,他们没有人敢走到这儿,更不必说闯进小屋。福尔摩斯先生,您怎样看这件事?”
“我认为我们很幸运。”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还会来?”
“很有可能。他那次来的时候是没有料到门关着。所以,他要用小折刀弄开门进来。他没有进到屋里。他会怎么办呢?”
“带着更适用的工具第二天夜里再来。”
“我也这样说。我们要是不在这儿等着他,那就是我们的错误。让我看看小屋的里面的情形。”
谋杀的痕迹已经清理掉了,可是屋内的家具仍然象在那天夜里那样摆着。福尔摩斯非常专心地一件一件地检查了两个小时,但是他的面容表明检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在他耐心检查的时候,有一次他停了一会儿。
“霍普金,你从这个架子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