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接过来,将它粘在茶杯上。
莱斯特雷德咧嘴笑着说:“又费时又费胶水,能证明什么呢?”
福尔摩斯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从中倒出六七粒茶杯的小碎片,说:“这些跟这只杯子对不上。你瞧,警长,其实打碎的杯子是两个,那个和怀特金斯一起喝茶,后又将他杀害的凶手企图把另一只茶杯的碎片拾走。通过茶壶中的茶叶,我已推断出了有另一个人。”
我对福尔摩斯讲了尸体检验情况,尤其是脖子后面的两处印痕。
他说:“干得好,华生,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怀特金斯接待了一位客人一起喝茶,主人与此人很熟,很信任他。糖罐是空的,所以凶手可能起身走到怀特金斯背后,从墙上的碗橱里拿糖。那里也有一个糖罐。拿糖给凶手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他掐住主人的脖子,使劲按住他的头往桌子上砸。头正好磕在茶杯上,于是凶手将第二个茶杯的碎片拿走,但却漏掉了一些残渣,或许以为那些残渣是属于第一个茶杯的。”
对于福尔摩斯的推理,莱斯特雷德没有争辩,他说:“我看约翰逊太太不会有问题,因为她没动机,而且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这个被人遗忘的老头。”
福尔摩斯让我愕然地说:“这可说不准,警长,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
我们沿小路朝隔壁的约翰逊太太家走去,福尔摩斯的脚步落在我俩后面。
他说:“警长,你认识那个女人,不会让她感到吃惊,华生是个医生,也没有问题。我建议你们俩先到她家,就说福尔摩斯马上就到。走吧,我这就跟过去。”
莱斯特雷德走到房子跟前按下电铃,同时对我说:“歇洛克福尔摩斯上了年纪,变得神经兮兮的,医生。”
我点点头,但觉得福尔摩斯故意磨蹭自有他的用意。约翰逊太太依旧是泪流满面,显然因她邻居的死亡而倍感悲拗。
她说:“可怜的人,他生活得太孤独了;这会儿他也算安息了。”
莱斯特雷德告诉她世界顶尖级的侦探马上就要拜访她,虽然他的措词并非如此。
他说:“我有个朋友马上也要来,他对侦破很感兴趣,但是个生手。这人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一会儿就到。”
我依稀觉得一听到我朋友的名字,约翰逊太太的眼眸闪出一丝冷冰冰的目光,但福尔摩斯出现后,她却从泪眼涟涟中露出笑容,像老相识似的向我朋友打招呼:
“福尔摩斯先生,我常在《斯特兰德大街》杂志上读你的业绩,见到你本人实在让我高兴。当然咱们要不是在这种悲伤的情况下见面就更好了。”
女主人进到厨房忙着给我们沏茶,福尔摩斯趁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给我们看里面装着的与在怀特金斯家餐桌上一模一样的茶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