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您一样困惑。"我说,"但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它们的再次出现可能是因为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在别的地方可能会再找到一些化石,从而组成一个连贯的记录。但这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表层的发现物中,最久的顶多不超过一个世纪。不过,我亲爱的教授,还有一些事情同样令人费解。"
"是什么事情?"他问。
"那就是:苏门答腊鼠,不论是远古的还是现代的,很明显都以同一方式被害。您注意到了吗?从我们发现的头骨上可以看到,它们头部被猛然一击,这几乎立时就要了这种啮齿类动物的命。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显然是个杀戮场,这种鼠和其他动物死后被抛尸于此。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我们就要面临一个更加无法解决的问题:它们是如何被杀?为何被杀?因为杀死它们毫无技艺可言。这是一种可怕的动物,行动敏捷,凶猛残忍。它是怎么被杀的?还有一个问题,可能最难以解释,是被谁杀死的?"
我的话让鲁伊斯代尔感到不安,他准备在他的理论中采纳我的看法,但他有些怀疑,也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瑞德福,我亲爱的瑞德福,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在猜测,但您的话却能证实我的假设:这种老鼠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也许两种都有。如果早期的巨鼠是死于同一种方式,那他们可能是被早期人类所杀,也许是用于祭祀仪式,人们捕获了它们又养了一段时间。也许,就像您说的,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祭祀的场地。但是,够了,我们得工作,然后再分析,理论的形成只能是在我们取得了所有的证据以后。"
"尽管如此,这种老鼠现在跟我们在一起,"我说,"不管它们的历史是怎么样的。而且不止一只。"
"您说的没错。"他平静地说。然后他安静地站起来,不再说一句话,走向他的帐篷。
我一个人在篝火边坐了好一阵子。
天气凉了起来,我盯着即将燃尽的篝火看了很久。范鲁伊斯代尔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很明显:也许就在附近,在某个隐蔽的地方,这种巨鼠和周围的人类依然存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神秘而不为人知。
我走进帐篷,躺下来,却睡不着。我们找到的那些东西还在困惑着我。丛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活动的声音,一切并不安静,差不多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才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回响在静谧的夜空中。因为睡不着,我爬了起来,准备打着灯笼看会儿书。但是,我想,我首先应该四处看看。
我看见,范鲁伊斯代尔在篝火不远处睡得很香。天上有云,星星不多,月亮笼罩在薄雾中,但是走路的话,月光还是够亮了。我们的向导静静地睡着了。我能看见的最近的一条小路对着我们挖掘的地方,一直通到一座山上去。那条路我没走过,于是决定去爬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