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名字?"诗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教士回答。
"那正是我所想知道的,大人。这帮流浪者多多少少都有点信奉拜火教,崇拜太阳。或许弗比斯就是从那儿来的吧。"
"我可并不像您觉得那么清楚清楚,皮埃尔先生。"
"反正这与我无关。她要念"弗比斯’就让她念去呗。有一点确实是无疑的,就是佳丽喜欢我已经差不多同喜欢她一样了。"
"这个佳丽是谁?"
"母山羊呗。"
副主教用手托着下巴,看上去已想入非非。过了一会儿,忽然猛转向格兰古瓦。
"你敢对我发誓,你真的没有碰过?"
"碰过谁?母山羊吗?"格兰古瓦反问。
"不,碰那个女人。"
"碰我的女人!我向您发誓,绝过没有碰过。"
"你不是经常单独跟她在一起吗?"
"每天晚上,整整一个钟头。"
堂。克洛德一听,眉头紧锁。
"咳!咳!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想到念主祷文的。"
"我以灵魂发誓,哪怕我念《圣母颂》。《主祷词》。《信仰上帝我们万能的父》,她对我的青睐,也不比母鸡对教堂更有兴趣呐。"
"拿你母亲的肚皮起誓,"副主教粗暴地重复道,"发誓你手指尖没有碰过这个女人。"
"我发誓,还可以拿我父亲的脑袋担保,因为这两者不止一种关系!不过,我尊敬的大人,请允许我也提个问题。"
"讲,先生。"
"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
副主教苍白的脸孔毫无血色,顿时红得像少女的面颊似的。他好一会儿没作声,随后露出明显的窘态说道:
"您听着,皮埃尔。格兰古瓦先生,据我所知,您还没有被打入地狱。我关心您,并且希望您好。但是,您只要稍微接触一下那个埃及魔鬼姑娘,您就要变成撒旦的奴隶。您知道,总是肉体毁灭灵魂的。要是您亲近那个女人,那您就大祸临头!完蛋了!"
"我试过一回,"格兰古瓦搔着耳朵说道。"就在新婚那一天,结果倒被刺了一下。"
"皮埃尔先生,您居然如此厚颜无耻?"
教士的面孔随即又阴沉下来了。
"还有一回,"诗人笑咪咪地往下说道。"我上床前从她房门的锁孔里瞅了一瞅,恰好看见穿着衬衫的那个绝世佳人,光着脚丫,想必偶而把床绷蹬得直响吧。"
"滚,见鬼去吧!"教士目光凶狠,大喝一声,揪住格兰古瓦的肩膀,猛烈一推这个飘飘然的诗人,然后大步流星,一头扎进教堂最阴暗的穹窿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