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变得很淡漠,嘻嘻!”他斗胆馅媚地说。
“确实,我觉得不大舒服,我的头昏沉沉的,是旅途劳累了还是怎么的,”公爵皱着眉头回答。
“您最好是去别墅,”列别杰夫怯生生地引着话题。
公爵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
“我自己再等三天要带全家去别墅,为的是保护好我那所生的幼儿,同时,也把这里的屋子整修一下,而且也要去帕夫洛夫斯克。”
“你们也要去帕夫洛夫斯克?”公爵忽然问,“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所有的人都去帕夫洛夫斯克吗?您说,您在那里有自己的别墅?”
“不是所有的人都去帕夫洛夫斯克。伊万彼得罗维奇普季岑把他便宜搞来的别墅让了一座给我。那是胜境宝地,居高临下,绿荫连片,价格便宜环境优雅,乐声悠扬,因此大家都往帕夫洛夫斯克去。不过,我只住厢房,别墅正房……”
“出租了?”
“没--有,还没……没全部租出去。”
“租给我吧,”公爵忽然提议说。
看来,列别杰夫就是要引到这一点上来。这个念头是三分钟前闪过他脑袋的。实际上他已经不需要房客了;已经有想租别墅的人到他这儿来过,而且声称他也许要租下别墅的。列别杰夫则很有把握地知道,不是也许,是一定。但是现在他却冒出了一个据他盘算是有利可图的念头:利用前面那个租赁者没有明确表示的机会,把别墅放租给公爵。突然在他想象中呈现“一场冲突,事业的一个新转折”的景象。他几乎是十万欣喜地接受了公爵的提议,以致当公爵率直问他租金时,他甚至连连摇手。
“算了,随您;我就打听一下;您不会吃亏的。”
他们俩已经开始朝花园出口走去。
“假如您想知道,深受尊敬的公爵,我可以向您……可以向您……通报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情况,是有关那个人的,”列别杰夫低语着说,他高兴得在公爵身边转来转去。
公爵停了下来。
“达里娅阿列克谢耶夫娜在帕夫洛夫斯克也有一幢别墅。”
“那又怎么样?”
“某位女士跟她是好朋友,看来,在帕夫洛夫斯克常常打算去拜访她,是有目的的。”
。
“又怎么呢?”
“是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
“啊,够了,列别杰夫!”公爵怀着一种不愉快的感受打断说,犹如触到他的痛处一般,“这一切……不是那么一回事,最好告诉我,您什么时间到别墅那儿去?对我来说越快越好,因为我住旅馆……”
他们边说边走出了花园,没有朝房间里走,越过小院子,走向篱笆门。
“最好是,”列别杰夫未了又想出主意说,“今天就从旅馆直接搬到我这儿来,后天我们大家再一起去帕夫洛夫斯克。”
“我再想想,”公爵若有所思地说着,就走出了大门。
“列别杰夫望了一下他的背影,公爵突然显得那样慢不经心,使他颇感惊讶。出去时公爵竟忘了说声“再见”,连头也没点一下,这跟列别杰夫所知道的公爵的彬彬有礼、殷勤周到是不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