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决定要处理这件事。那天是星期天,我穿戴整齐搭巴士到木比耳,来到珍妮的妈妈家,我敲门时她坐在屋里看电视。
我表明身份后,她说:“福雷斯特甘!真不敢相信,请进!”
唔,我们坐下聊了一会儿,她询问妈妈和我的近况等等,我才终于问起珍妮。
“哦,近来我几乎没有她的消息,”可兰太太说,“我想他们是住在北卡罗莱纳州什么地方吧。”
“哦,她有室友还是什么?”我问。
“欧,你不知道啊,阿甘?”她说,“珍妮结婚了。”
“结婚?”我说。
“是两年前的事。她一直住在印第安那州,后来搬到华盛顿,接着我就收到一张明信片,说她结婚了,他们要搬到北卡罗莱纳州的什么地方。要是有她的消息,你要我转告她什么吗?”
“不用了,”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或许就跟她说,我祝福她。”
“我一定会跟她说,”可兰太太说,“真高兴你来看我。”
怎么说呢,我想,我应该对这个消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不然。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双手又冰又湿,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缩成一团,就象巴布中弹死去那一次,于是我就这样做了。我在一户人家的后院找到一丛灌木,我钻到树丛下面,把自己倦成一团。我好像还开始吮拇指,这个动作我已经好久没做过,因为,我妈总说这是白痴的征兆——除非他是个婴儿。总之,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待了多久,我想大概将近一天半吧。
我并不怪珍妮,她不得不这么做。终归,我是个白痴,虽然有些人口里说他们的老婆丈夫是白痴,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想象跟真正的白痴结婚会是什么景况。我想我的感受大体上是自怜,因为不知怎的我居然真相信珍妮和我总有一天会厮守在一起。所以从她妈妈口中得知她结了婚时,我就好像内心有一部分死了,而且永远不会活过来,因为结婚不象跑掉。结婚是件非常严肃的事。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我哭了,但是并不怎么管用。
近傍晚我才爬出灌木丛,返回贝特河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想说出来也没什么益处。池塘还有些工作要做,修补虾网之类的事,我就独个儿去做。等做完了,天色已黑,我作了个决定——我要整个人投入养虾生意,拼了命去做它。我只能这么做。
我就这么做了。
那年,不算上开销我们赚了七万五千块,生意做得太大,我不得不多雇些人手来帮我经营。其中之一是“蛇人”,当年大学的四分位。他不太满意目前在小球队当助理教练的工作,所以我就让他跟寇蒂斯—起负责疏浚和泄洪的工作。我得知高中的费拉斯教练退休了,于是,我就给了他一份工作,连同他那两个也已退休的打手训练员,一起负责船上和码头上的工作。
没多久,报纸得到风声,派了一名记者来采访我,做一篇类似“乡下孩子出人头地”的报导。报导是星期天见报,配了一张我和妈妈和公苏的合照,标题是:“正牌白痴在新奇海产实验中找到未来。”
总之,新闻见报之后不久,妈妈说我们得找个人帮忙她分担部分记账工作,因为,我们赚的钱太多了。我的确考虑了好一阵子,然后决定联络崔伯先生,因为他在退休之前就已做生意赚大钱。他很高兴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会搭下一班飞机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