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阿芒得懂得这次使命的全部重要意义,尽管浑身都是鲜血和尘土,却毫不迟疑地跳上一匹快马上路了。十二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凡尔赛。
果然不出维勒尔所预料,骑士才开口说话,德曼苔侬夫人便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国王那里去了。国王这天略微有些不适,穿着睡衣——通常不会如此——正和伏瓦泽在处理公务。德曼苔侬夫人打开门,把德阿芒得骑士推到前面,骑士就势跪倒在国王脚下,而她自己则向天举起双手说道:
“皇上,感谢上帝吧,因为您知道,陛下,我们自己是微不足道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
“发生什么了,先生?快说!”路易十四急促地间,他看到脚下这个陌生的年青人,感到十分惊奇。
“皇上,”骑士答道,“德尼阵地已被攻克,德阿力勃马利伯爵被俘,叶甫盖尼亲王败逃,维勒尔元帅向陛下报告,伏乞皇上明鉴。”
路易十四尽管克制,但他的脸色还是发白了,他感到两腿发软,便靠着桌子以免从安乐椅上栽下来。
“先生,”他说,“请把事情经过的全部细节都告诉我。”
于是德阿芒得便描述了这一场象奇迹一般拯救了王国的神奇的战斗。
“那么关于您自己呢,先生,”路易十四说,“难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吗?可是从您身上的血和尘土看来,您没有落在后面。”
“陛下,我做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德阿芒得躬身回答,“倘若有什么可讲的话,那么如蒙陛下允许,谨由德维勒尔元帅报告。”
“很好,年青人,万一他忘记了您,我们自己会记住的。您一定疲劳了,去休息吧。您使我很满意!”
德阿芒得欣喜若狂。德曼苔侬夫人把他送到门口,德阿芒得再次吻了她的手,然后承蒙皇上恩准,赶紧去休息了:他已经整整一昼夜不吃不喝,也没有阖过眼。当他醒来时,收到一纸公文,这是军机部授予他的一张上校委任状。
两个月之后签订了和约。根据和约西班牙丧失了一半的国土,而法国的领土则完整无损。
路易十四驾崩。朝廷存在势不两立的两派:一派是以杜孟公爵为代表的旁系继承人,一派是合法继承的亲王,其代表人物是奥尔良公爵。
假若杜孟公爵察性刚毅,意志坚强,具有他妻子路易莎贝内琪克塔德孔代的勇气,那么依仗先王的遗书,他可能已经获胜。但是对方对他公开进行攻击,这便需要作相应的抵御,然而杜孟公爵却畏缩无能,只会搞阴谋诡计。敌人给他以当实痛击,他那无数的阴谋诡计、诽谤、圈套都无济于事,终于有一天几乎不战而败,从那由于先王盲目恩宠而攀上的显赫高位上被推了下来。这一跤摔得很重而且很丢人,他后退了,狼狈不堪,让摄政大权落到对手掌握之中,而在他沐受的全部恩宠里,只保留了一个教育幼主的太傅称号,同时掌管炮兵以及作为公爵和显贵们的领头人。
议院通过的决定对朝廷旧贵族和所有与杜孟有瓜葛的人都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路易十四的掌玺大臣莱捷利叶米歇尔神父被驱逐,德曼苔侬选中圣西尔栖身,而杜孟公爵则把自己关在美丽的索堡,去翻译路克列茨教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