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巴蒂尔达:
您认为我很对不起您,是不是?可是您不知道那些可以作为您饶怒我的理由的奇特情况。如果我能幸运地看见您一分钟,只要一分钟,您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不得已要以各种各样的面貌,有时以住在阁楼上的大学生的面貌,有时以参加索官中举行的节日活动的阔绰官员的面貌出现的原因。要么把您的窗子向我打开,好让我能够见到您,要么把您的房门打开,好让我能够跟您说话。请允许我跪下来恳求您饶怒。我相信,当您看见我是多么的不幸,主要的,是我多么爱您的时候,您必定会可怜我。
别了,更确切点说,再见吧,亲爱的巴蒂尔达。我把我想布满您的双脚上的接吻都给了米尔莎。
再一次向您告别。我无法表达我是多么爱您,这是您不能相信,不能想象的!
拉乌利”
正象自己的第一封信那样,德阿芒得也把这一封信系在米尔莎的颈圈上。接着,他把贪馋的米尔莎目不转睛地盯着的糖罐收进柜子后,就把自己的房门打开,用手向米尔莎示意它应该去做什么。
米尔莎服服帖帖地再一次去执行这一命令,它撒开四腿就奔出房去。然后,它跑下楼梯,以同样的速度穿过街道,马上就消失在巴蒂尔达家的大门里。
德阿芒得白白地度过了整个黄昏和前半夜。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巴蒂尔达房内通过封得严严实实的双层窗帘微微地透露出来的灯光,熄灭了。德阿芒得又在自己打开的窗子旁边站了整整一个小时,他希望看到一点人的活动的情况,但谁都没有出现,窗子后面仍旧是黑洞洞的,静悄悄的,于是骑士便不得不放弃在明天早晨前看到巴蒂尔达的希望。
但是,第二天早晨来临时,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化。
德阿芒得整个早晨都在盘算着各种各样的计划,可是一个计划都比一个计划愚蠢。其中一个唯一合理的计划是,直截了当地穿过街道,登上四楼,走进巴蒂尔达的房间,当面向她解释。但是,因为这个计划是唯一合理的计划,自然,德阿芒得就立刻把它放弃了。何况,事前连间接的允许都没有得到,甚至没有任何的借口就撞进巴蒂尔达的房间,这未免是太胆大妄为了。他采取这种行为可能会使姑娘感到受了侮辱,而她也一定会非常生他的气。最好的办法是等候,于是,德阿芒得就忍耐地等下去。
下午二点钟,布里戈神甫来了。他正赶上骑士的情绪十分沮丧的时候。神甫瞧了一眼对面仍然关得严严实实的那窗子,便明白一切了。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德阿芒得对面,也学着骑士的样子搓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