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向罗克菲内上尉伸出手,说道:
“是呀,您很守信,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快些进来:别让邻居注意您,这对我很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象一条鱼一样闭口不言,”上尉回答,“况且,”他指着桌上摆好的酒肴接着说,“您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来堵住我的嘴巴。”
骑士砰的一声关上上尉身后的门,又插上门闩。
“哦,是秘密?那就更好,我赞成秘密。您要是和谁合伙干,他一开头就说:‘嘘!’那差不多总是要得便宜的。不管怎么说,您做得再对也没有了,因为您找到我——您的仆人,”接着上尉又开始了引经据典:“在我身上您看见的是加尔波克拉特的儿子——沉默之神,怎么样?不必拘泥了吧。”
“好极了,上尉!”德阿芒得说。“因为我要和您谈的事实在关系重大,所以事先没有请教您就自行决断。”
“您就交给我吧,爵爷。那次我给小拉凡一点儿教训时,眼角一膘,就看出来您的剑术很高明,我喜爱勇敢的人,之后,为了酬谢我,本来是区区小事,您赠给我一匹价值一百金路易的良马,我喜欢慷慨的人。既然您值得我双倍敬重,我为什么不为您效劳?”
“好!”德阿芒得说。“我看我们是能谈妥的。”
“说吧,我洗耳恭听,”上尉作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说。
“您坐着听我说不更舒服一点吗?亲爱的客人。让我们坐下来用早餐吧。”
“爵爷,您说起话来简直象雄辩家圣约翰,”上尉解下佩剑,和帽子一齐搁在钢琴上。“不同意您是不行的。好,我准备好了,”他在德阿芒得对面坐下。“您请指挥吧,我执行命令。”
“先尝尝这酒,我来向馅饼进攻。”
“对,”上尉说,“咱们分兵两路,各个击破,然后合而歼之。”
于是上尉便理论联系实践,抓住第一个到手的瓶子,拔出瓶塞,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轻而易举地一饮而尽,好象上帝赋予他一副特殊的吞咽器官。不过,应当说句公平话:他刚一咽下,就发现这么随随便便吞下肚去的饮料实在值得更大的尊敬。
“哦——哦!”他一面把舌头舐得啧啧作响,一面肃然起敬地把杯子慢慢搁到桌上。“我这是怎么了,真不象话!简直把玉液琼浆当黄汤灌了!哎呀,罗克菲内老伙计,”他给自己斟了第二杯,摇着头又接着说,“你老了。十年前您只要用嘴唇碰一碰就知道是什么了,如今得品尝好一阵子才知道是好东西……祝您健康,爵爷!”
这一次上尉要谨慎多了,慢条斯理品了三回,才喝干了第二杯,眯着眼显得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