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嚷道,“我就羞愧难言。”
“有愧的是我,”弗兰克答道,“或者说应该是我。不过你真的没猜疑吗?我是说最近。我知道你起初没有猜疑。”
“跟你说真的,我丝毫没有猜疑过。”
“事情似乎很令人惊奇。我有一次差一点——我倒希望那样——那样会好一些。不过我常常做错事,很荒谬的错事,对我毫无好处的错事。我当初要是向你透露了秘密,把一切全告诉你,过失就会少得多。”
“现在用不着后悔,”爱玛说。
“我有可能说服我舅舅到兰多尔斯来,”弗兰克又说,“他想见见她。等坎贝尔夫妇回来以后,我们去伦敦跟他们会面,我想可以在那儿待一段时间,然后她带到北方去。可现在我离她太远了——这不叫人难受吗,伍德豪斯小姐?从和好那天以来,我们直到今天上午才见面。难道你不可怜我吗?”
爱玛十分亲切地表示了自己的怜悯之情,弗兰克心里一阵高兴,不由得嚷了起:
“啊!顺便问一声,”随即压低声音,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想奈特利先生身体好吧?”他顿住不说了。爱玛脸上一红,笑了笑。“我知道你看了我的信,我想你也许还记得我对你的一片好心。让我也向你道喜吧。说真的,我听到这条消息,心里好激动,好高兴。他是个我不敢妄加称赞的人。”
爱玛听了满心高兴,只希望他继续说下去,不料他的心思一下子就转到自己的事情上,转到他的简身上,只听他接着说道:
“你看见过这样的皮肤吗?这样光滑!这样娇嫩!然而又算不上白皙。你不能说她白。配上黑睫毛和黑头发,这是一种很不平常的肤色——一种极其特别的肤色!女士有这样的肤色,真不寻常。这肤色恰到好处,真叫美。”
“我一向羡慕她的肤色,”爱玛调皮地说。“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嫌她皮肤苍白吧?那是我们第一次谈起她的时候。你完全忘记了吗?”
“哦!没有——我真是个冒失鬼啊!我怎么竟敢——”
弗兰克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爱玛忍不住说:
“我想你当时处境尴尬,骗一骗我们大家还挺有意思吧。我想一定是这么回事。我想这对你来说一定是一种安慰。”
“哦!不,不,不——你怎么能怀疑我做出这种事情呢?那时候,我真是个最可怜的人啊。”
“还没可怜到不会取乐的地步吧。我想你把我们大家蒙在鼓里,一定觉得很快活吧。也许,我比较喜欢猜测,因为说实话,我要是处在你那个地位,我想也会觉得很有趣。我看我们俩有点相像。”
弗兰克鞠了个躬。
“即使我们在性情方面不相像,”爱玛马上又说,脸上露出深有感触的神情,“我们的命运还是相像的。命运将我们同两个比我们强得多的人联系在一起。”
“对呀,对呀,”弗兰克激动地答道。“不,你不是这样。没有比你更强的人了,但我倒是一点不假。她是个十全十美的天使。你瞧,她的一举一动不都像个天使吗?你瞧她喉部的形状。瞧她望着我父亲时的那双眼睛。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他低下头,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我舅舅打算把舅妈的珠宝全给她,准备重新镶嵌一下。我决定其中一些用作头饰。配上她那黑头发,岂不是很美吗?”
“真的很美,”爱玛答道。她说得非常亲切,弗兰克不胜感激地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