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这种事。”她的话被一阵咳嗽打断了。弗兰克邱吉尔转过脸来听她说说。
“你还没说完吧,”他说。简的嗓子又恢复了正常。
“我只是想说,虽然男人和女人有时候都会遇到这种倒霉的事,但是我想并不是很多。可能会出现仓促而轻率的恋情——但事后一般还来得及弥补。我的意思是说,只有意志薄弱、优柔寡断的人(他们的幸福总是取决于运气),才会让不幸的恋情酿成终身的烦恼和痛苦。”
弗兰克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谦恭地鞠了个躬,然后用轻快的语调说:
“唉,我太不相信自己的眼力了,我要是结婚的话,希望有个人为我选个妻子。你愿意吗?”他转身对爱玛说。“你愿意为我选个妻子吗?不管你选中谁,我一定会喜欢的。你知道,你善于给我们家撮合妻子,”他朝他父亲笑笑。“给我找一个吧。我不急。收养她,教育她。”
“把她教育成我这样的人。”
“能这样当然最好。”
“那好。我接受这个任务,一定给你找一个迷人的妻子。”
“她一定要非常活泼,有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我不喜欢别的。我要去国外两年——回来的时候就找你要妻子。记住啦。”
爱玛是不会忘记的。这件事正合她的心意。哈丽特不正是他所形容的那种妻子吗?只有淡褐色的眼睛除外,再过两年也许就完全中他的意了。甚至就在现在,他心里想的也许就是哈丽特,谁说得准呢?他向她提起教育的事,似乎就是一个暗示。
“姨妈,”简对她姨妈说,“我们到埃尔顿太太那儿去好吗?”
“好吧,亲爱的。我完全赞成。我刚才就想跟她去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很快就能赶上她。她在那儿——不,那是另一个人。那是乘爱尔兰马车游览的一位小姐,一点都不像她。嗯,我敢说——”
她们走了,奈特利先生也当即跟着去了,剩下的只有韦斯顿先生、他儿子、爱玛和哈丽特。那位年轻人的情绪这时变得几乎令人不快了。甚至爱玛也终于对奉承和说笑感到厌倦了,只希望能有个人陪她安静地四处溜达溜达,或者一个人坐着,不要什么人陪伴,静心观赏一下下面的景色。仆人来找他们,告知马车准备好了,这倒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就连收拾东西和准备动身的忙碌情景,以及埃尔顿太太急着要让她自己的马车先走,她都高高兴兴地没有介意,因为马上就可以安安安静静地回家了,结束这本是寻求快乐却无什么快乐可言的一天的活动。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上当,卷入由这么多相互格格不入的人参与的活动了。
等马车的时候,她发现奈特利先生就在她身边。他向四下瞅了瞅,仿佛要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然后说:
“我要像过去那样,再跟你谈一次:也许这一特权不是要你容许,而是要你容忍,我是一定要使用这一特权的。我眼见着你做错事,不能不劝劝你。你对贝茨小姐怎么能那么冷酷无情呢?你是聪明人,怎么能对一个像她那种性格、那个年龄、那般处境的女人那么傲慢无礼呢?爱玛,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爱玛想了想,脸红了起来,心里感到愧疚,但又想一笑置之。
“不过,我怎么忍得住不那么说呢?谁也忍不住呀。事情没那么严重。我看她还不懂我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