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说:为了我振作起来,哈丽特;为了我而少想、少谈埃尔顿先生;因为我要你这样做,恰恰是为了你自己。我心里好不好受关系不大,要紧的是你应养成自制的习惯,考虑到自己的责任,注意行为得体,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猜疑,爱惜自己的身体,维护自己的声誉,恢复内心的平静。我就是为了这些动机,才苦口婆心地劝你。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遗憾的是,你对此没有足够的认识,因而也没有照着去做。不让我难受倒是次要的,我只想让你不要陷入更大的痛苦中。也许我有时候会觉得,哈丽特不会忘记该怎么做——或者说,不会忘记体谅我。”
这番触动情义的话比别的话更起作用。哈丽特确实非常喜爱伍德豪斯小姐,一想到自己无情无义,对她不够体贴,心里好生难受了一阵子。等爱玛给了她安慰,满腹的痛楚过去之后,她心里依然觉得过意不去,敦促她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并且支持她这样做。
“你是我有生以来的最好的朋友——我却辜负了你的情义!谁也比不上你呀!我对谁也没有像对你这么敬重啊!哦!伍德豪斯小姐,我多么忘恩负义呀!”
这一席肺腑之言,加上神情仪态的衬托,使爱玛觉得她以前从未这样爱过哈丽特,也从未这样珍惜她的情义。
“没有什么比温柔的心灵更有魅力,”事后她自言自语说。“什么也比不上温柔的心灵。热情、温柔的心灵,加上亲切、坦率的仪态,比天下最机灵的头脑还有吸引力。我对此深信不疑。我亲爱的父亲正是凭着温柔的心灵而受到众人的爱戴——伊莎贝拉正是凭着温柔的心灵而受到大家的喜爱。我没有这样的心灵——但是我懂得如何珍重这样的心灵。哈丽特比我强,具有温柔的心灵所赋予的百般魅力和幸福。亲爱的哈丽特!就是拿天下最机灵、最有远见、最有判断力的女人来换你,我也不肯干。哦!简费尔法克斯那么冷漠!哈丽特抵得上一百个这样的人。说起给人妻子——给一个有头脑的人做妻子——那是再可贵不过了。我不想指名道姓,但是不要爱玛而要哈丽特的人一定会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