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太讲究了,”弗兰克说。“我们把场地算得过宽了。这儿完全容得下十对舞伴。”
爱玛表示反对。“那太拥挤了——太拥挤不堪了。跳起舞来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
“一点不错,”弗兰克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太糟糕了。”但他继续测量房间的大小,最后还是说:
“我差不多容得下十对舞伴。”
“不,不,”爱玛说,“你也太不近情理了。大家靠得那么紧,那有多难受啊!最没有意思的事,就是挤在一起跳舞——特别是挤在一间小屋里跳舞!”
“这倒是无可否认,”弗兰克回道。“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挤在一间小屋里跳舞——伍德豪斯小姐,你真有本领,寥寥几个字就把事情说得那么形象。说得精妙,真是精妙绝伦啊!不过,已经谈到这一步了,谁也不愿意就此罢休。我父亲会感到失望的——总的说来——我也说不准——我还是认为这儿完全容得下十对舞伴。”
爱玛意识到,他的殷勤已经有点固执的味道,他宁可提出异议,也小愿失去与她跳舞的欢乐。不过,爱玛还是接受了他的恭维,而对别的给以谅解。如果她想过要嫁给他的话,那兴许还值得停下来考虑考虑,琢磨一下他那钟爱的价值,他那脾气的特点。但是,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结识的,他还是十分逗人喜欢的。
第二天没到中午,他就来到了哈特菲尔德。他笑容可掬地走进屋来,看来是想继续谈论那项计划。事情马上就明确了,原来他是来宣布一项改进措施的。
“我说,伍德豪斯小姐,”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我父亲的小房间没有把你的跳舞兴致吓跑了。对于这项计划,我带来了一个新的建议,是我父亲出的主意,只要你同意,就可以付诸实施。这个计划中的小小的舞会,不在兰多尔斯举行,而在克朗旅店举行,我能有幸跟你跳头两曲舞吗?”
“克朗旅店!”
“是的。如果你和伍德豪斯先生不反对的话(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反对),我父亲希望朋友们能赏光到那儿去。他可以保证那儿的条件更好些,大家会像在兰多尔斯一样受到热烈的欢迎。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只要你满意,韦斯顿太太就不会表示反对。我们都有这个感觉。哦!你昨天说得一点不错!让十对舞伴挤在兰多尔斯的哪间屋里都不行,叫人无法忍受啊!好可怕呀!我觉得你自始至终都是正确的,只是急于想找到个什么办法,不肯退让罢了。难道换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吗?你会同意的——我想你会同意吧?”
“这项计划只要韦斯顿夫妇不反对,我看谁也不会反对。我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就我自己而言,我非常乐意——看来也只能采取这个改进措施。爸爸,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绝妙的办法吗?”
爱玛不得不说了一遍又一遍,还做了解释,她父亲才听懂她的意思。再说这是个全新的主意,她还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父亲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