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消息,真叫人没法不兴奋。再一看韦斯顿先生满面喜悦,谁都没法不受感染。他妻子虽然话少一些,也不那么激动,但言谈神情同样证实了他的消息。连她都认为弗兰克一定会来,那她爱玛也就置信不疑了,而且打心底里跟他们一样高兴。这是治疗情绪沮丧的最有效的兴奋剂。过去的烦恼淹没在即将来临的喜事之中,她转念一想,觉得现在不用再提埃尔顿先生了。
韦斯顿先生向她讲述了他们在恩斯库姆商谈的经过。经过这番商谈,他儿子可以确保有两个星期自由支配。他还介绍了弗兰克旅行的路线和方式。爱玛着,笑着,还向他们表示祝贺。
“我会马上带他去哈特菲尔德的,”他临了说道。
爱玛可以想象,他说到这里,她看见他妻子用胳臂碰了碰他。
“我们还是走吧,韦斯顿先生,”她说,“我们耽搁两位小姐J,。、”
“好吧,好吧,我这就走。”韦斯顿先生说罢又转向爱玛:“不过,你可不要指望他是个非常出众的青年。你要知道,你只是听了我的描述。也许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是,这时他两眼亮闪闪的,说明他言不由衷。
爱玛摆出一副天真无猜的神态,回了两句不置可否的话。
“明天,大约四点钟时想想我吧,亲爱的爱玛,”这是韦斯顿太太临别时的叮嘱,话音里带有几分焦虑,只是说给爱玛听的。
“四点钟!他三点钟准能到,”韦斯顿先生连忙修正说。一次令人非常满意的会晤就这样结束了。爱玛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一切都显得跟刚才不一样了,詹姆斯赶着马似乎也不像先前那样懒洋洋了。她望着树篱,心想至少那接骨木马上就要长出牙来。她转脸看看哈丽特,见她脸上春意盎然,还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弗兰克邱吉尔先生会不会路过牛津,也路过巴思呢?”她虽然问了这句话,但这话并不能说明多少问题。
不过,地理问题也好,心情平静也好,都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爱玛处于现在这样的心情,她很有把握断定,这两者到时候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令人关注的一天的早晨来到了。韦斯顿太太的忠实学生在十点钟、十一点或十二点,都没有忘记要在下午四点想想韦斯顿太太。
“我亲爱的、亲爱的、焦急的朋友啊,”她出了自己的房间往楼下走的时候,心里在自言自语,“你总是体贴人微地为别人的安适操心,却从不关心自己的安适。我想你现在又坐立不安了,一次又一次地往他屋里跑,非要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她走过门厅时,钟正好打十二点。“十二点了,再过四个钟头我不会忘记着你的。也许明天这个时候,或许稍迟一点,我想他们几位可能全都来到这里。我看他们一定会很快把他带来的。”
她打开客厅的门,发现她父亲陪两位男士坐着——原来是韦斯顿先生和他儿子。他们俩才刚到不久,韦斯顿先生还没来得及说完弗兰克为什么提前一天到,她父亲还在客客气气地表示欢迎和祝贺,她爱玛就进来了,领受她那一份惊讶、介绍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