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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7  ★★★收藏章节〗〖手机版

没有成功。‘金龟子’不肯答应。他和你很过不去……”这屋子里我还有一个仇人——掌柜的未婚妻,那个挺轻浮的女子。作坊里的青年都跟她胡闹,呆在门廊底下,见她过来就一把搂住,她也不生气,只是象小狗似的轻轻尖叫一声。一天到晚,她嘴里总嚼着东西。她的荷包里,总是装满饼干、油炸饼。她的下颏老是在动。她的茫然的脸色和不安定的灰眼睛,见了实在叫人不快。她常常要我和巴维尔猜谜,谜底都是猥亵下流的。又教我们许多急口令,也都是下流话。

有一天,一个上年岁的师傅对她说:

“你这个不害臊的姑娘。”

她就活泼地用下流的小调回答:

姑娘要害臊

哪能生宝宝……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姑娘,她恐吓我,要同我胡闹,我很讨厌她。她见到我不高兴胡闹,就益发纠缠不休。

有一天在地窨子里,我同巴维尔帮她刷洗装克瓦斯和黄瓜的空桶,她对我们说:“小家伙,我来教你们亲嘴好吗?”

“我亲得比你还好呢,”巴维尔笑着回答。我对她说,你要亲嘴,同你未婚夫去亲好啦。我说得并不怎样温和,她发怒了:“咳,多么粗野呀。小姐跟他亲热,他却翘尾巴;你说,你算什么玩意儿。”

接着她又用指头做出威吓的样子说:

“瞧着吧,叫你记得这个。”

巴维尔帮着我,对她说:

“若是你未婚夫知道你这般胡闹,他会收拾你的。”

她的长满瘰疬的脸,现出轻蔑的神气:

“我不怕他。有我这样的嫁妆,能找到十个比他好的女婿。

姑娘在出嫁前正是寻欢作乐的时候。”

她就同巴维尔闹着玩。从此以后,我又多了这一个拚命说背后话的对头。

在铺子里愈来愈不能忍受,一切宗教书都读完了,鉴定家的议论和谈话,也不能吸引我了,他们说来说去老是这么一套。只有彼得瓦西里耶夫知道生活的黑暗,讲起话来有声有色,还能引起我的兴趣。有时我想:狐单而又爱报复的先知以利沙,在大地周游,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当我把别人的事,自己的心思,坦白地同这个老头讲的时候,他总是挺高兴地听着我说完,然后把我所说的告诉掌柜,掌柜听了不是难堪地嘲笑我,就是愤怒地叱责我。

有一天,我对老头说,他所说的话,有时我曾经记在本子里,我在那本子上已经抄摘各种诗句和警句。鉴定家大为吃惊,急忙走到我身边,不安地问:“这是干什么?小孩子,这不行呀。为了记住吗?不,不能这么干。你真会闹新花样。你把记了的交给我好吗?”

他一股劲地劝了我好久,叫我把本子交给他,或是把它烧掉。然后,又气鼓鼓地同掌柜嘀咕起来。

我们往家里走的时候,掌柜严厉地对我说:“听说你在抄什么,这种事不许做。听见没有?只有密探才干这种勾当。”

我不经心地问他:

“那么西塔诺夫呢?他也在抄呀。”

“他也抄吗?这个高个子傻瓜……”

沉默了许久,他以从来没有的柔声说:

“唔,把你的和西塔诺夫的本子给我看看——我给你五十戈比。但不要让西塔诺夫知道,要悄悄……”大概他认为我会答应他的要求,再没说话,迈开短腿望前头跑去了。

到了家里,我把掌柜的要求对西塔诺夫讲了,他皱皱眉头说:“你太多嘴了……这下他一定会叫什么人来偷你我的本子。把你的给我,让我藏起来……而且,你不久就会被撵走的,瞧着吧。”

我相信这一点,因此决定,等外祖母回到城里,马上就离开他们。她整个冬天都住在巴拉罕纳,有人请她到那里去教姑娘们织花边。外祖父又住在库纳维诺,我不到他那里去,他来城里时,也从不来看我。有一天,我们在街上碰到,他穿一件沉重的浣熊皮大衣,象神父一样的在街上大摇大摆缓步地走。我招呼他,他用手遮着眼向我望望,在想什么心事似地说:“啊,是你呀……你现在在画圣像,是的,是的……唔,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