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前一天母亲去拜访帕尔马公主了,一则禁不住我几个月来的一再请求,再则公主一直要她去,公主她是从不访亲走友的,通常是人家预约去拜访她。既然碍于社交礼仪她尊驾不便光临舍下,她便执意要我母亲去看她。母亲回家后满脸不高兴。“我依了你的话真是失策,”她对我说,“帕尔马公主只勉强跟我打了个招呼,随即又继续和那些夫人聊天去了,全然不理会我,过了10分钟,我见她不和我说话便起身走了,她竟没和我握手。我心里很不痛快;不过我出来时在门口倒遇见了德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她很和蔼可亲,对我谈了你很久。你怎么想得出在她面前说起阿尔贝蒂娜呢!她告诉我,你对她说这姑娘的死叫你悲痛欲绝(我确实对公爵夫人说过这话,不过简直不记得了,而且我说此话时并未十分在意。然而最漫不经心的人往往特别留心我们无意中说出的话,这些话于我们很自然,却激起他们极大的好奇)。我可再也不去帕尔马公主家了,你叫我干了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