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着真的起了作用。在他们前面不远有一溜狭长的小岛。当他们乘势从它的一边掠过时,追赶的小船因为措手不及,被迫滑到另一边去了。侦察员和他的同伴立即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乘着敌人被那些灌木丛挡住看不见他们时,大家加倍使劲,使小船的速度快得更加惊人。两只小船像两匹飞驰的骏马,都来到了小岛的尽头。逃跑的人抢到了前头。这一变化使他们离得近了些,可是改变了相对的位置。
“恩卡斯,你在休伦人的小船中选中了这一只,看来你对识别桦树皮小船很有眼力。”侦察员笑着说,他这般高兴显然并不是由于逃脱已有一线希望,而是因为在这场竞赛中取得了胜利。“那班鬼子又在拼命划船啦,咱们也单靠这几片压平的树皮来保命,枪筒和眼力全都用不上啦!伙计们,使劲划!动作要一致!”
“他们又准备开枪啦,”海沃德说,“现在我们和他们是在一条线上,一定会被他们打中的。”
“那你就躺在船底吧!”侦察员回答说,“你和上校全躺下;这样目标也可以小一点。”
海沃德却笑着回答说:
“战士们都在火线上,高级军官却躲起来,这像什么话!”
“天哪!天哪!这又是白人的那套勇敢!”侦察员大声叫了起来。“像别的许多见解一样,毫无道理!难道你以为大酋长,恩卡斯,甚至像我这样血统纯正的人,交战中遇到不该暴露身子时,连掩蔽起来都不知道吗?要是战斗老在旷地上进行,那法国人干吗还要建起魁北克城呢?”
“你讲的一切全都很对,我的朋友,”海沃德回答说,“但是按照我们的惯例,我们还是不能像你希望的那么做。”
从休伦人那面飞来的一排枪弹,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当他们四周都呼啸着子弹的声音时,海沃德看到恩卡斯回过头来,望着他和孟罗两个人。虽然敌人已经离得很近,这年轻战士自己也有极大危险,可是他的脸却毫不改色,只是惊讶地望着这两个甘愿毫无意义地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的人。钦加哥也许对白人较为了解,他看也没朝他们看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住前面的目标,掌握住小船的航线。过不一会,一颗子弹突然击中了酋长手中那支轻盈光滑的桨,使它一下子飞到空中,掉落在前面很远的地方。休伦人发出一阵呼喊,乘机又射过来一排子弹。恩卡斯赶忙用自己的桨在水中画了一个弧形,使小船急速地向前滑去。钦加哥乘势捞回自己的桨,把它高高举起挥舞了几下,发出一声莫希干人的胜利的欢呼,接着,重又竭尽气力和技艺,担当起自己那重要的职务来。
后面的小船上立即迸发出一阵喧叫:“大蟒蛇!”“长枪!”“快腿鹿!”喊声似乎也给追赶的人增添了新的热忱。可是侦察员却把鹿见愁握在左手,高高地举在头顶,朝敌人得胜地挥动着。对面的印第安人又发出一阵狂叫,来回答对他们的这种侮辱;紧接着,又飞过来一排子弹,打得湖面噗噗直响,其中有一颗甚至还穿透了小船的树皮。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那两个莫希干人却始终神色不变,在他们严峻的脸上,既没有显出什么希望,也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倒是那个侦察员这时又回过头来,冷笑着对海沃德说:
“这伙坏蛋就爱听自己的枪声,可是在这班明果人中,你就别想找出个有好眼力的,能够正确地瞄准一只动荡的小船的人!你看,这伙笨鬼又腾出一个人来开枪了,这么一来,即使按最低的估计,他们每向前划两英尺,咱们就能走三英尺了!”
海沃德对于距离方面的这种细致的估计,虽然不完全像他的伙伴们那么乐观,但他看出,他们比敌人更聪明,而且敌人又没有专心划船,所以他们愈来愈占上风,心里也感到高兴。过不一会,休伦人又开起枪来,有一颗子弹打在鹰眼的桨上,但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得了,得了!”侦察员一面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那个浅浅的凹痕,一面说,“这连一个娃儿的皮肤也打不伤,更不用说像我们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啊,少校,要是你愿意来划上几桨的话,我就让我的鹿见愁来和他们谈k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