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坦然地说,我对这点抱怀疑态度,所以不得不盯住火炉,一声不发。
“对于这一点,无论我们家中怎么议论,也无论邻居街坊如何议论,皮普,你姐姐确实是——”乔说到这里,便开始每说一词就用火钳敲一下上面的炉条,“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乔,你这样想我真高兴。”说实话,我只能这样回答,因为想不出更恰当的表达。
“我也是,”乔立刻接着我的话说,“我这样想自己也高兴呢。说她这里有一点儿红,那里骨头大一些,其实,这些对我说来都没有意义,是吗?”
我便机灵地对他说,如果这对他没有意义,那么还对谁有意义呢?
“倒也是,”乔同意地说道,“确实如此。你的话太正确了,我的老弟!我记得刚开始和你姐姐认识的时候,就听到人们在谈论她是如何如何把你一手带大的。大家都称赞她是一个心地多么善良的人,我自然也和大家说的一样,认定她有多么善良。再说到你,”乔说到这里,装出一副似乎看到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时的表情,说道,“那时你长得那么一点儿小,又软弱无力,又非常难看,天啦,你要是自己看到自己的模样,你也会瞧不起你自己的。”
对他这些话我不敢恭维,只是说:“乔,不必总想着我的事。”
“皮普,我怎能不想着你呢。”他继续说道,言语中含着纯朴和温情,“在我正式向你姐姐提出要成为终身伴侣时,我就邀她一起到教堂去举行仪式,她也就同意嫁到了我这个铁匠铺。我当时对她说:‘带上这个可怜的孩子吧,上帝会赐福给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我又对你姐姐说:‘铁匠铺子并不多他一个人!’”
听到这里,我不禁放声大哭,再三请他原谅我,用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乔这时也把火钳丢在一旁,紧紧地抱住我,说:“永远是最好的朋友,皮普,你说是不是?不要哭了,我的老弟。”
乔的话被打断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接下去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皮普,我们俩就在一起了!这总算是幸运的,我们俩就在一起了。现在,你就要手把手地教我学习,皮普,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很笨,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笨,再说,教我认字这种事可不能让乔夫人发现。所以,我说我们要秘密地干。为什么我们要秘密地学呢?皮普,我来告诉你这其中的原因。”
他又把火钳拿起来。我真怀疑,要是他不拿起火钳,恐怕也不能说明他的理由了。
“你姐姐喜欢官。”
“什么,乔,喜欢官?”我吃惊不小。这句话使我模模糊糊地有一种想法,其实,我也希望这种想法实现,那就是乔要和她离婚了,因为她喜欢上了海军大臣或者财政大臣。
“她喜欢官,’乔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她喜欢官你和我两个人。”
“噢!是这么回事!”我这才弄清他说的是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