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就顺着说,好像是注意到有这么个人。我又补充说:“他喝醉了,一定喝醉了。”
“哦,先生,他是不会喝醉的,”沃甫赛先生说道,“他的雇主对他留着意呢,先生。他的雇主不会让他喝醉的。”
“你认识他的老板吗?”我问道。
沃甫赛先生闭上他的双眼,然后又睁开来,他的这两项仪式表演得慢慢悠悠。“先生们,你们一定注意到,”他说道,“有一个不学无术胡乱吼叫的蠢驴,声音沙哑,表情卑鄙奸诈。我不想说他巧妙地扮演了,而是说他巧妙地完成了丹麦国王克劳狄斯的role(角色),请原谅我用了一个法文词汇。先生,这就是他的雇主。这就是我们干的这一行!”
我说不清楚要是沃甫赛先生正处于心情沮丧的情况之下我会不会对他表示更大的同情,只是觉得此时对他是够同情的了。趁他正把背带背上,并因此把我们给挤到了门外的这一短暂机会,我便问赫伯特是不是把他请到我们那儿去吃夜宵?赫伯特说这样可以对他聊表寸心。于是我便邀请了他,他也欣然答应,和我们同往,把衣领裹到齐眼睛的地方。在旅馆里我们尽量招待他,他待在那里和我们一直谈到凌晨二时,一方面大谈他个人的成功,另一方面则是他的发展规划。他当时所讲的详情我已忘记,但有一点却记得很清楚,即随着他登上舞台,戏剧便开始振兴;而随着他离开舞台,戏剧将趋于毁灭。只要他一离开人世,戏剧便将一蹶不振,永无机会复兴。
一切结束后,我终于痛苦地上床睡觉,痛苦地思念着埃斯苔娜,痛苦地梦到我的一切所谓遗产都成为泡影,而我不得不和赫伯特的未婚妻克拉娜结婚,否则我只有扮演哈姆莱特,由赫维仙小姐扮演鬼魂,而我站在两万观众之前,连二十个词的台词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