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博返回船上以后,尼克说道:“从星期四岛上的电台获悉,俄国正在要求所有的人帮助寻找他们的宇宙飞船。看来,他们急于想找到飞船。”
“俄国人有否谈及别的什么呢?’蒂博缓慢地问道。
“唔,还有。他们说,那艘飞船已经绕月球转了两圈。”
“就这么一些吗?”
“我实在记不起别的什么了。”
蒂博对此并不惊奇,俄国人对于发生的任何差错,总是严守秘密的。
“你有否告诉星期四小岛的电台,说我们已经发现了飞船?”
“什么!你以为我的神经错乱了不成?绳子已经捆扎妥当了吧?”
“是的,你现在可以把它拖离海底了。”
阿拉富勒号的轮机响了起来,没过几秒钟,绳子已被拉得笔直了。海面上一片平静,但阿拉富勒号却在颠簸着行进。船在水面上下浮沉着,因为它在拉动着好几吨的重物。
绳子在海水中不停地升降着,阿拉富勒号发出了响亮而又强烈的引擎声。蒂博一度曾担心,那根绳子会不会过早断裂,可是,它并没有断裂……那艘宇宙飞船已经离开了原处。
阿拉富勒号开始缓慢地向着星期四小岛行进。它拉着的那个离奇的重物就在水下,但无人能看得见。
在灼热的阳光下,蒂博潮湿的外衣正在变干。多少个月来,他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喜不自胜。他想到了在船只下面的那个俄国人。蒂博不仅仅在消灭一个俄国人,消灭一条生命——这决非重要之事(对于俄国人而言,生命能值几何?)。他正在削弱他们的权势,破坏他们的名声,消毁他们的秘密。在这一场小小的对抗俄国的战争中,他——蒂博已经获得了胜利。
他们向星期四小岛航行了已有一半以上的路程,但那条绳子依然未断。飞船中的氧气只能使用四个钟点了,时间还多着呢。蒂博第一次意识到,他在这场斗争中可能会彻底失败,尼克也许会很快地把飞船拖到岛上。
伴随着“嘣”的一声深沉的震响,那条绳子象条巨大的水蛇似的猛然溜入了海底。它使海水溅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船只也随之猛烈而又危险地颠簸了一下。
“我曾料到过这一着,”尼克说道,“绳子断啦,它又掉到海底了!你愿意再下去一次吗,蒂博?要不,我就派别的伙计下去?”
“当然由我下去,”蒂博迫不及待地答道,“我要比别人动作快得多。”
(九)
蒂博说的倒是真话,他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打到了那艘飞船。飞船很明显地受到强烈的震动,但它并未损坏。它倾斜地躺在海底,宛如一辆遇上了车祸的汽车。里面的宇航员准会颇感不适,这是无可非议之事。可是,他是在绕月球运转了两圈以后,才返回到地球的,飞船的内侧肯定覆盖着柔软的防震材料。蒂博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否则就会把余下的三个钟点白白地浪费了。
他再次把头盔紧靠着飞船的金属表面。
“喂,”他高叫着,“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霎时间,里面响起了一声敲击。
“你还活着。我对此颇感高兴,”蒂博说道,“事情似乎是在沿着好的方向进展着,不过,我还得把绳子的切口砍得更深些。”
飞船里未有任何回答。
就这样,每逢绳子断了以后,蒂博一次又一次地下潜到海底,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飞船喊话,但从未听到过任何回答。
接着,海上起了风暴,船只要过两个钟点才能重新拖拉飞船。蒂博最后一次下潜到海底时,整整六个钟点早已过去了。对此,他并不显得特别高兴,因为他多么想最后一次对着飞船喊上一通。不过,他仍然呼喊了一遍,尽管他意识到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
(十)
临近下午,阿拉富勒号已经接近了星期四小岛,船下的水深只有数英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