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在乎,真的。”我说,“喂,带有袖珍电脑吗?我想试一试指纹。”
“好吧,咱们还有一分钟的回旋余地。”第一位说。
“我可不愿意冒这个险。”第二位说,“这种毒液很厉害,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误差,都没法对付。”
“算了,答应他好了。”
他俩疑惑地注视着我。“快点。”我终于吼出声来。
他俩搜遍了身上的口袋,终于拿出了移动电脑。我用拇指去按小写字母的扫描器,通常手一触摸,就会联通信息网,我的姓名与身份证号码就会显现在微型荧光屏上。然而,现在荧光屏却是一片空白。
“哟,这里面有名堂。”第一位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二位问。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从清晨醒来直到现在,我倒霉透了,干这干那拇指纹都完全失效。”
显然,我的右拇指对他们毫无用处了。
他俩给我注射了起催眠作用的解毒剂,然后混在人群中,慢悠悠地走了。我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恍惚听见其中一位说:
“毒液是从病狗身上抽来的,患的什么病?”
“准是流感,”他的同伴回答说,“但愿不会传染开来。”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接着,我失去了知觉,整整昏迷了12个小时。
我最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一只手臂在输液,全身各部位系满了传感器。我挣扎着坐起来,这时一名男护士进来了。他瞟了一眼床头柜上面的显示器,说道:
“感觉好些了吗?很好。要知道,这种毒液是很棘手的,而解毒剂实际上只有94%的有效率。因此,我们要密切监测你的恢复过程,以免万一……反正,”护士的口吻显得乐观了,“结局好一切都好,我是这样看的。你的拇指也没有残,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真是一个奇迹。哦,对了,你有一位客人在外面等着。我去告诉他,你已经可以起床了,只是还不能走动。”
侦探米利特是个瘦子,灰白头发梳成“骇人①”长发绺,两颊留着好几块深深的伤痕,身着老式灰制服、T恤衫,脚穿跑鞋。他在床边坐下,从衣包里掏出一个微型电脑终端,启动的同时向我宣读经过修改的“米兰达原则②”:
“你没有权利保持沉默。你没有权利聘请律师。至于你的供词在法庭上是否会自证其罪,这都无关紧要……”
我惊诧得一直屏住气,等他读完。“要指控我什么?”我终于发问了。
侦探岔开话题。“老实告诉我你是谁?”他说。
“卡尔达尔文,身份证号码:075506905。”
“住址呢?”
“6号大街2830号。”
“多大年龄?”
“34岁。”
“职业?”
“博士生,我在城市学院网旁听。”
“结婚没有?”
“单身。”
讯问了我整整半个小时。我告诉了侦探我那天的遭遇,在公园与那两个拇指纹盗贼的相遇,以及我得出的结论。最后,侦探放下电脑终端,一语道破事情的要害:“达尔文先生,你的陈述表明,你受到了一种病毒的感染。本市数据网存储的有关你的全部档案,包括你的拇指纹、视网膜形状以及DNA基因都给抹掉了。”
“确实是这样的。我早该立刻认出症状的,米利特先生,我自己毕竟是攻读计算机软件演变史的博士生。只是这一切来得太陡了,甚至连拇指纹盗贼都比我抢先一步猜出个中奥秘。”
侦探微微点头:“我倒是听说过类似的案子,但不多,也不常见。通常,病毒传染只针对组织,不针对个人。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达尔文先生。”
“我自己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