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人们已有6000万年没有看见它了,”李姆先生喃喃道,“现在已活生生地重现在我的眼前。”
“我以为恐龙要比这大得多。”
“这是个变种。仅有的幸存者,懂吗?”
恐龙不乐意有人这么盯着它看,一蹦三尺高,一口咬住生物老师的领带,像荡秋千一样悬空摇摆,不断冲撞李姆先生的前胸。突然,领带断了,小东西衔着半条领带掉到工作台上,打了个滚,又雄赳赳地站起来。
“李姆恐龙,李姆恐龙!”李姆先生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但那是您的名字,先生。”特斯蒙德不解地问。
“不关你的事,用第一个鉴定人的名字命名,再恰当不过了。”
“可这小东西是我发现的。”特斯蒙德提醒他。
“发现它?傻瓜,一块钻石对于原始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块岩石,而只有训练有素的文明人才有能力认识它的价值。钻石当然应该属于识货的人。哈哈,李姆恐龙,永垂不朽,我汤姆斯李姆,不,至少应该封为汤姆斯爵士,马上就要名扬世界了。”
“但是,先生……”
“啊,”李姆先生猛一回头,“快说,还有多少只?在池塘边,你仔细数过没有?”
“只有这一只,不清楚地底下怎么样,但上面我只看到这一只。”
瞅准谁也没注意它时,恐龙跳下工作台,一溜烟逃掉了。
“抓住它!”李姆先生这一惊非同小可,顺手抄起废纸篓猛扑过去。可惜,废纸篓是柳条编的,小东西毫不费劲地从里面拱了出来,又跳开了。李姆先生放弃了废纸篓,顺手举起了一只大钟罩,他笨拙地东冲西撞,打碎了好几台仪器,总算罩住了它。在钟罩里的小东西比在饼干桶里更不安稳,它猛烈地撞击着玻璃壁,拼命地反抗,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当然啰,恐龙还会怕谁呢?
“看住这东西,我去取氯仿(一种有机溶剂)来。”李姆先生气喘吁吁地说。
“氯仿?这不会伤害它吗?”
“最好马上弄死它,浸泡在淡酸液中。要不它又会逃走,或者死掉,我可不愿意只有一只罩过恐龙的罩子。”他把钥匙插进锁里,玻璃柜内有各种危险的化学药品。
“这下可糟了。”特斯蒙德心里很难过,他决不愿意这珍贵的小东西被做成标本。他轻轻掀起钟罩,大喊一声:“恐龙跑了。”
李姆先生转过脸时的一刹那,表情就跟恐龙生气时一模一样。
这时,实验员推门进来,他刚说了声“早上好”,就突然大声惊叫起来,他那穿着厚厚的羊毛袜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猛地咬了一下。
“该死的,你放跑了它!”李姆先生一把推倒了实验员,高举着钟罩冲出了实验室。特斯蒙德立即悄悄地跟在后面。
气疯了的李姆先生像个参加接力赛的运动员,他一手高举钟罩,另一手不地挥舞着,嘴里乱叫乱嚷,眼看离小东西不远了。
“快跑,千万别成为李姆恐龙。”特斯蒙德/默默地祈祷着,紧张地注视着他们俩。
穿过走廊拐个弯就是礼堂,恐龙在礼堂的中门边停了下来。这小爬虫不愧为6000多万年前的兽王,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它若无其事,瞪着凶巴巴的眼睛,威风凛凛地四处巡视,寻找一条合适的出路。正在此时,“砰”的一声,礼堂的门开了,像往常一样,礼堂的风琴奏起动人的乐曲,会散了,校长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几个年段长,整齐的队伍从中间过道向中门走来。
李姆先生也及时赶到了,他一眼就瞧见在中门边来回走动的恐龙,狂笑一声,不假思索地猛扑上去。他猛地撞到正走到门口的校长,校长立即跌进紧跟着的年段长怀里。眼看恐龙钻进礼堂,逃之夭夭,李姆先生没有道歉,他喘着大气,只顾气急败坏地喊着叫那些白痴让开。
“一条恐龙,TR,一条恐龙!”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