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提请您注意,在任何情况下,您都会遇到极伤脑筋的疑问和良心的谴责,有时甚至是对自己的鄙视!您会给自己提出一千个您所回答不了的问题!所负责任的重大,害怕错误,经常感到自己的行为缺乏合法性等等,都会使您沉重得直不起腰来!可是,这样干工作是不行的,您只得咬紧嘴唇,根据自己的判断来采取行动!为了今后一辈子备受折磨……”
我面对的不是托波尔甘。在我面前的是“我”自己的那另外半个,也就是陷入于自己编织的动摇不定的罗网,中了不果断的毒害,手足无措的、缺乏自信的、丧失了积极活动能力的那半个“我”。可是,它现在已经在我之外,所以再也不会构成什么危险了。而且,我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所处的优越地位。
我站起身来,拎起了公事包。
“不过您要知道,我是不会和您对掉位置的。这是一种‘应力’,它会过去的。我恨那些有洁癖的人,他们永远是正确的,因为他们老是当旁观者!坦诚的说,我不喜欢铁一般的逻辑!所以我才当了志愿人员。”
我向着托波儿甘俯下身去,直盯着他的两眼。
“在纳沃雅-Ⅱ上已经生下了孩子!那里建起了两个城市,尽管并不大,但却是真正的城市!那里没有犯罪、酗酒、淫乱和其他卑鄙龌龊的事情!情况就是如此,伟大的逻辑学家托波尔甘老师!”
一觉醒来,我又变得精神勃勃而富有自信了,尽管我的能量储备还没有完全恢复。
托波尔甘是一位出色的烹饪家,我和他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早餐。后来,他花了很长时间洗餐具,而我却闭着眼躺在安乐椅上,尽量使每一块肌肉得到放松。
明天,志愿人员的第二支队将要到达,总共是150人。即使是已经事先作好了准备,他们还得再花一个月的时间去进行视察,深入地熟悉当地的生活。而我要做的则是各种具体细致的组织工作和一些日常事务。确实,现在工作和等待都将是快乐的,但也是更危险的。
坦诚地说,我非常非常地想回家。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撤回有经验的、了解情况的、工作做得很深入的专家们。而且,这些专家也从来不提这样的要求。
“我准备好了。”
托波尔甘只把最必要的东西放进了旅行包里,那些书籍我们以后再来收拾。
在外室里他耽搁了一下,似乎是带着不知所措的神情在环顾四周。
“好像是做梦一样……平常环境里富有幻想色彩的事件。看来,最后应该说点什么有意义的……”
“一定要的。”我挽着他的臂肘说:“例如,克里斯托别尔就说:‘见鬼,最主要的是别把烟斗忘了。’”
他勉强.c地微笑了一下,便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