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别人我谁也不要,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假如这些话是真的,那么,整个情况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什么突然与家里断绝联系啦,种种绞尽脑汁的负担啦,作出决策的沉重负担啦,每天巨大的精神负担啦,都会比较轻松地对付过去。而且,我也就可以不去理睬那为数众多的暗探、间谍、奸细以至整个特别事务局了。当然,我对她不能毫无保留,但是我肯定知道,那样我将会感到轻松些。如果她的话是真的,那么,我就可以不再在恶梦中备受苦恼和折磨了。那些极其可恶的、无情地指责我的情景也就会消失了。我将能更加有效地工作,消除令人疲惫不堪的劳累,而且身体的能量也不会降低到极限程度……然而,她说的却是谎言。说谎是她一贯的拿手好戏!
有趣的是,由于卑鄙行为和邪恶的某种伟大规律,在两个世界的数十亿女人中,最坏的是否就是这些最亲近、最离不开的人呢?回答是简单而又古老的一句话:“只有自己人才会背叛”。但是,抽象地知道某种东西是一件事,而亲身体验则又是另一回事。各种难以置信的推测的折磨,对大量古怪行为以及言行不一的分析,对细小的和似乎是无恶意的古怪行为感到迷惑不解等等,以前,我从不相信这些情况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所爱的女人在我心目中有两个形象,而我则象是个观察员新手,正在擦拭望远镜的玻璃和调整对焦距的螺丝。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经验,受过专门教育,对心理学有相当不错的了解。可是,我却识破不了她的两面性、恶劣行径和虚情假意!在我的老师中,是否有哪个人认为有可能存在这样的盲目性,以致完全丧失了分析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能力?当然,我自己决不会违反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纪律,决不会堕落到将各种特殊手段运用于个人目的。
“我在全城到处找你,还到老的住宅那里去了好几次,可是谁都什么也不知道……”
清秀的面容,纤巧的鼻子,美丽的棕色眼睛。现在,当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她那些拚命装成正派女人的做作只能引起我鄙视的耻笑。可是,我并不想耻笑,并不想骂自己的愚蠢,也不想去猜透她目光中冷酷的诡计。她没有真心诚意地对待我,她输了,因为我所能给予她的要比这个星球上任何其他的男子都更多。可是我也输了,因为我还继续爱着她。今天,我本来是决不能和她见面的,无论如何不能!“……要是你知道我的心,知道我在想什么……”
好吧,那就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你想的是格列勃柯夫斯基。他答应在安静的小树林中央安排地方盖一所小屋,他究竟办了没有!他已经到手的钱够了吗?是不是还要再给他加点钱?”
我从未见过克拉依达张惶失措的样子,而现在看着她那面部表情的变化,为自己出于恼恨而抹掉了不需要的感情大为高兴。这种念头并没有流露出来,但却比其余的一切都更重要!
我冷静地保持着沉默,观察她怎样变换角色:她装出一副无故受到屈辱的可怜相,往街上走去了。
现在,我的压倒一切的想法是开枪自杀。
“几点了!”一个难看而又孱弱的人挡住了我的去路问。这个人长着一副很难让人记住的脸相。
“5点。”
到那次重要的会见还有整整3个小时。
“谢谢。”
我不喜欢他的目光:对于一个偶然相遇的过路人,这种目光太专注了。
他走进了一家酒吧间,丝毫没有把我带去见合作者的意思。这时,出现了一个衣着整洁、神态端庄的人。为什么他在这里站着呢?
我拐过街角,走到了笔直而宽阔的大街上,混入人群中悄悄地回顾了一眼。是的,是的,是的,没错!两个小伙子,穿着同样运动装的大学生,似乎我曾经看见过他们?包围圈正在收缩?为了对付这类情况,我拥有内容丰富的、各种方法的武库,可是……我要控制自己。现在,我不能使用其中的任何一种。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
高高的横门,用砖铺地的院子,狭窄的小门,不通行的小街,还有一条过道……我的身后没有人追赶。这同样并不意味着什么:经过仔细的观察,并未发现任何奔跑、喊叫和慌乱。说实在的,方法是复杂的,花费也是昂贵的,它需要动用大量高度熟练的工作人员,所以很少用到它,只是在捕猎巨大的野兽时才使用。然而毫无疑问,现在我就被认为是这种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