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间和锅炉室的内外,有34个人突然死去,他们被埋在岸边。库尔森号驱逐舰被抛在海上;幸存下来的人们呆在岸边,等着它停止发出危险的放射性能量。第7天,当运输机把科学仪器和科技人员运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3个人病倒,经过验血,发现红血球已经少到致命的地步。因此,尽管没有收到命令,梅那德还是采取了预防措施,命令船上的全体人员做好驶往夏威夷的准备。
他允许军官们做自己的选择。但他劝说二等机工、一炮手以及协助向甲板运死尸的几名海军少尉,不要采取冒险的态度,一定要乘第一批飞机离开。虽然全体人员受令离开,但仍然有几名船员要求留下。经过格尔森仔细盘问,12个确实未到过放射区附近的被批准留了下来。
梅那德原想让格尔森本人离去,但他并没有如愿以偿。灾难发生时呆在驱逐舰上的军官当中,留下来的有格尔森中尉、担任炮手的劳森中尉以及马克贝尔蒂罗伯茨和曼奇奥夫海军少尉。
留下来的比较高级的人员还有首席管事委员詹金斯和水手次长耶威尔。
海军小组除了有几次被要求从路上把帐篷撤走之外,似乎一点也不受重视。最后,当他们再次受到排挤的事十分明显的时候,梅那德十分烦恼地命令把账篷撤到岸边棕树林间的绿草地上。
几个星期过去了,梅那德仍然没有收到关于他可以酌情自行决定的命令,因此他心情抑郁,非常困惑。美国大陆的报纸,随着科学家、压路机和混凝土搅拌机的到来也来到岛上;在其中一份的“内幕”专栏里,梅那德第一次得到暗示。按照专栏作家的看法,在海军方面的重要人物和管理调查的原子能委员会的文职人员之间,对于由谁负责调查一直存在意见分歧。结果,海军一方被命令“不要介入”。
听了这则消息,梅那德百感交集。他清楚地知道他是该岛海军方面的代表,如果他能正确处理形势,就有可能实现包括晋升为海军少将的美好愿望。但除了严密监视各种动静外,究竟什么是正确的,他自己也委决不下,这真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自我折磨。
他不能入睡。他整天在宽敞的宿营地巡访科学家和他们的助手,表现得十分谦虚。夜间,他从好几个可以潜伏的地方窥视亮晶晶的海滩。
这是一个神话般的绿洲,在太平洋的茫茫黑夜里闪烁着光辉。在方圆一英里的区域里,一束束光线射向窃窃私语的水面,映明了从山脊上奇异地挺出的又长、又厚、向后弯曲的水泥似的墙壁。已经在岩石周围突起的防护墙,拼命地阻挡外界同它联系。半夜里,压路机停止轰隆隆的吼叫,混凝土搅拌机倾下最后一次搅好的混凝土,匆匆驶进临时海滨路上休息。已经相当复杂的机构里,工作人员不安地躺下睡觉了。梅那德总是怀着再做些份外工作的心情,耐心地等待着。大约一点钟,他才回去睡觉。
这种秘密观察颇有收效。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亲眼看见这块巨石爬到山丘顶巅。
这是一个惊人的事件。大约在夜里一点差一刻的时候,梅那德正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突然听到剧烈的响声,好像卡车倾倒石子一样,他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隐蔽的地方。他的夜间侦察活动就要被人发觉。此后,眨眼之间巨石就矗立在光亮之中。
在那种不可抗拒的运动之前,水泥式屏障发出了崩溃的巨响。先是50英尺、60英尺,接着长90英尺的巨石赫然耸现在山巅,它以巨大的力量在山头滑动,然后就停在那里。
两个月以来,艾拉尔一直观察穿过海峡的大船。这些船为什么走这条路线?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不明白这些船是不是有什么限制来保持如此精确的吃水量。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些船总是绕着岛航行,并且消失在东岸尽头的高大的海岬后面。它们每次匿迹之后,过不了几天,就又在海峡里出现,然后又渐渐从空中消失。
在那几个月里,艾拉尔恍惚看见一些小而快的有翼飞船从高空被打下来,落向东方,消失在小山顶的背面。它们总是落向东方。因此,他越来越感到惊奇,但他并不愿浪费自己的能量。最后他终于弄清了夜间照耀东方天空的光雾。于是,他在自己较深的表层,开始更加猛烈的爆炸,形成直接的运动,爬完了最后70英尺左右的距离,但他一来到山的顶巅,立即又后悔了。
一艘船停在离岸不远的水面上。东面山坡上的光雾好像没有光源。正当他观察之际,几十辆卡车和压路机奔驰出来,而且好几辆已经离他非常近了。究竟它们想干什么,或者正在干什么,他一点也不清楚。他向各个目标分别发了询问型思想感应波,但没得到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