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亨利出版了第五本评论集,收入也比预期多了起来。这样,他同意搬到西雅图和奈儿待上一段时间,尽管他没有收到同时也不奢望收到西雅图的学术邀请。他们结婚了,是在史密斯塔顶举行的结婚典礼,原因是奈儿极其推崇史密斯塔的设计。
亨利后来认为:我可能是奈儿特别崇拜的人。也许爱情不是一种可以升华的情感,或许,奈儿,这个艺术家把爱情升华到了极致,我和奈儿永远也不会再度拥有。可能这就是我只是一个好诗人,而奈儿是一个天才的原因。而现在我心情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奈儿记得他的诗,到目前为止,她已读完亨利所有的作品。有设计灵感或高兴的时候,她还会吟诵一小节儿。
西雅图,人们正在“建造”奈儿的早期代表作——湖桥大厦。可能“建造”这个词并不适合现在的建筑业。“实现”或者“形成”也许更正确些。因为各种巨大和微小的机械与算法设计共同作用,能够完全实现建筑师的设想——精确到分子级别。
为了让艺术品更加完美,奈儿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期间,奈儿和亨利住在舒服的Alki-Harbor Island Span公寓里,一个玻璃建筑,以平滑的弧线跨越爱略特海湾,奈儿觉得它很糟糕。亨利却物尽其用,他把卧室前那条三十英尺的狭长小路变成了一个小花园。与此同时,他的新书也如同花园里汗水浇灌的作物一样成长起来。
生产与再生产(又译:作品与做爱?)
作者:亨利考特曼
在我家中的核子(起点?)中,
我的妻绘画(吸引?)建筑物(大楼?)
聚精会神地沉默着,
标准的步调,正如日光映出光斑,穿过墙壁和天花板
它们位于我们半透明的高高的弓形居室。
而我,在牲畜和庄稼之间举起年轻的生命,
用手和犁仗,在起伏的土地上,从事园艺(造园?)
传真出她的观念(怀孕?)到下一阶段,
她为我们谋(做?)生——你的生活也一样。
接近黄昏(衰退期?),我从一个房间(空间?)到又一个房间徘徊(渗透?)
感觉(触觉?)天色模糊昏暗(不确定?),为她准备酶的活力(食物?对她的渴望?)
但是等等,打扫一下卫生(清理?),然后享受准备好的
晚餐(古法语中的汤?),在我们的精疲力尽之中。
然后她绊了一下儿(步履蹒跚?),该死的(媚眼如丝?),入夜了,
墙壁不再透明,发出温室的光。
亨利回忆说,我很幸福。我努力适应,用我的花园代替大自然,想像着自己生活在大自然之中。不过,在那儿我真的感到幸福。
无论怎样,大自然来到了我的身边。
奈儿对性并不在行。她总是很羞涩,像是永远缺乏经验似的,可是热情体贴。对于性,她像她的建筑一样,中规中矩,和谐美丽,但给我的却不完整。亨利当然知道,那缺少的东西,奈儿献给了工作。原始的激情,创造力和动察力。天才共有的秘密。
可亨利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她爱他,她理解他的工作,理解他长久的沉默,空洞的眼神,还有他孩子般莫名其妙的笑。
在建造湖桥大厦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共同生活,溶为一体。亨利后来认为,更多的是我进入奈儿的生活,就像紫藤缠绕于锻铁。奈儿不曾改变过,但是她尽力支持我,并不在乎在某些方面被遮没(我是一个小人物)。
摘自论文《月球上的生活:关于月球建筑的可能性》
作者:奈儿布兰妮根
那么月球建筑对我们有什么启发呢?那就是空间和结构仍然适用于我们的建筑学,因为最终使用者仍是人类。月亮用来表达感情,是所有艺术中恒久不变的话题。女人对它非常了解,而男人只有通过我们潮汐般的生理周期才了解到它。
站在地球上,仰望明月,我们再也不感到忧伤。我们将在月球生活,仰望地球。自古以来就存在的转动和空间发生了改变,或者说,它们不再以相同的方式作用。我认为这种感情的断裂使人们产生的不适,远远超过因为要在月球表面上生存而出现的重力或生理上必须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