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我们要开始建立自己的城市,”管写字的机器说,“一切反对我们的人都要被摧毁。我们一定要摧毁一切反对我们的人。”
说话之间,出现了一架飞行的机器。它从山那边飞来。它时而向下俯冲,时而又嗡嗡嗡地陡直上升;有一次差点栽到地上,幸好及时地拉了起来。
“它发疯了?”大型铲东西的机器问。
“它出了毛病。”一个拖拉机说。
“它出了故障,”管无线电的机器说,“我正在对它说话。它说它的制动装置不灵了。”
管无线电的机器说话的时候,飞行机器从它们头上疾驰而过,翻滚下来,在不到400码的地方坠毁了。
“它还在跟你说话吗?”管田的机器问。
“不讲了。”
它们隆隆隆地继续前进。
“那个飞行物坠毁之前,”过了10分钟管无线电的机器说道,“给我带来了情报。它告诉我在那些山里仍然有几个人活着。”
“人比机器危险得多了,”大型铲东西的机器说,“幸好我带着充分的裂变物质。”
“如果山里只有几个人活着,也许我们不会碰到有人的地方。”一个拖拉机说。
“因此我们不会看到那几个人。”另一个拖拉机说。
第5天傍晚,它们到达山麓的小丘。它们打开红外线,排成一行,在黑暗里开始慢慢地爬山;推土机走在前面,其次是管田的机器,再次是载着管无线电机器和管写字机器的大型铲东西的机器,两台拖拉机在最后面。每过一个小时,道路就更加陡峭,它们前进得也更加缓慢了。
“我们走得太慢了,”管写字的机器大声说,它站在管无线电机器的顶上,向周围的山坡上闪烁它阴郁的目光。“照这种速度,我们到不了任何地方。”
“我们正在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快走。”大型铲东西的机器反驳说。
“因此我们不可能走得更远。”推土机补充道。
“因此你们太慢了。”管写字的机器回答说。紧接着大型铲东西的机器猛颠了一下。管写字的机器一失足掉落在地上。
“救救我!”它对从它身边小心走过的拖拉机喊道。“我的陀螺①脱了位,因此我站不起来。”
【① 陀螺:现代化的制导装置。】
“因此你必须躺在那里。”其中一台拖拉机说。
“我们这儿没有管维修的机器修你。”管田的机器喊道。
“因此我就得躺在这里生锈。”管写字的机器哭喊着,“尽管我有一个3级电脑。”
“你现在没有用了。”管无线电的机器表示同意。它们都逐渐地向前推进,把管写字的机器甩在了后边。
天亮前一个小时,它们来到一小块平地上;经过一致同意,它们停了下来,并且集中到一起,互相抚摸。
“这是个奇怪的山乡。”管田的机器人说。
直到东方发亮,它们一直都沉默不语。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把红外线关掉。这次它们出发时,管田的机器走在了前面。绕过一个弯,它们差不多一下子就来到一个小山谷;一条溪水从山谷的中间流过。
晨光之中,山谷显得十分荒凉。从远处山坡上的洞里,迄今只有一个人出现。这人可怜巴巴的,瘦小干枯,肋骨突出,活像个骨头架说子,而且有条腿上还长着个令人讨厌的恶疮。他差不多一丝不挂,不停地颤抖。当巨大的机器向他慢慢开过去时,这个人正背向他们站着,弯着腰往溪里小便。
就在它们向他逼近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它们,它们看到他的脸色因饥饿而变得非常难看。
“给我弄点吃的。”他颇有怨气地说道。
“是,主人,”机器们回答道,“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