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许用得着它们。”管无线电的机器阴沉沉地说道。
刚说完一会儿,一辆卡车从它们身边飞驰而过。它以1.5马赫的速度前进,在身后留下一种奇怪的咿咿哑哑的响声。
“它刚才说了些什么?”一个拖拉机问另一个拖拉机。
“它说人类消灭了。”
“消灭是什么?”
“我不知道消灭是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说人类全都死了,”管田的机器说,“因此我们只有自己管自己。”
“人要是永不回来更好。”管写字的机器说。这简直就是一次革命的宣言。
夜幕降临,它们打开红外线,继续行进;只有一次停了一下,那是在管维修的机器非常灵巧地调整管田机器的检验器的时候,因为检验器松得跟拖地的鞋带一样使人讨厌。临近早晨时,管无线电的机器叫它们停了下来。
“从我们正在去的城市里的管无线电的机器那里,我刚刚收到消息,”它说,“可不是好消息。城市的机器之间出了问题。一级电脑正在进行统治,但有些2级电脑却在攻打它。因此那个城市非常危险。”
“因此我们必须去另外一个地方。”管写字的机器立即说道。
“要不我们就去帮它们打败一级电脑。”管田的机器说。
“城市里的动乱会延续好长一段时间。”管无线电的机器说。
“我有大量可以裂变的炸药。”管铲东西的机器再次提醒它们。
“我们不能打一个一级的电脑。”两个4级电脑的拖拉机一齐说。
“这种电脑是什么样子?”管田的机器说。
“它是城市里的情报中心,”管无线电的机器回答道,“因此它不够机动。”
“因此它不能移动。”
“因此它不能逃跑。”
“接近它非常危险。”
“我有大量的裂变物质。”
“城里头还有其他的机器。”
“我们不在城里。我们不应该到城里去。”
“我们是农村的机器。”
“因此我们应该呆在农村里。”
“农村比城市广阔得多。”
“因此农村有更多的危险。”
“我有大量的裂变物质。”
机器总是这样,当它们争论的时候,它们有限的词汇就开始枯竭,它们的电脑盘也烧热了。突然,它们全都停止说话,互相观望。巨大庄严的月亮落了,严肃的太阳升了起来,把长矛一样的光线射向它们的侧面,然而这队机器仍然默默地站在那里互相观望。最后,最愚钝的推土机说起话来。
“南方土地不好,机器很少去那里,”它说,声音低沉,像大舌头似的发不清S的音。“如果我们到机器很少去的南方,我们就碰不到什么机器。”
“听起来蛮有道理,”管田的机器人表示同意,“你怎么知道这个呢,推土机?”
“我刚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我在南方的坏地上工作过。”它回答。
“那就到南方去!”管写字的机器说。
到南方的穷乡僻壤花了它们3天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它们绕过一座燃烧着的城市,还摧毁了两个企图接近并盘问它们的大型机器。贫瘠的土地非常辽阔。古老的弹坑和土壤的侵蚀在这里交错在一起;人类打仗的本事,加上他们经营长满树木的土地方面的无能,造成了几千平方英里的荒芜地带,在那里,除了飞扬的尘土之外,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
到达穷乡僻壤的第3天,管维修的机器的后轮掉进了因土壤侵蚀引起的裂缝里。它无法把自己拔出来。推土机从后面使劲推它,但毫无结果,反而把后轴给弄弯了。其他的机器继续前进。管维修的机器的呼喊声渐渐地听不见了。
第4天,大山清晰地矗立在它们前面。
“到那儿我们就安全了。”管田的机器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