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送上床。阿尔塞斯特到外头和自个儿来了一场心理角斗。天津四的夜晚温柔黑暗,像天鹅绒。深沉,甜蜜,荡漾着浪漫的气氛。至少对弗兰基阿尔塞斯特来说那晚正好如此。
“你不能爱上她。”他喃喃道,“那是发疯。”
接着:“在约翰尼到处找姑娘的过程中,你见过成百个像她的姑娘。为什么你没有看上她们中的某一个呢?”
最后:“我要怎么办?”
他做了一个正直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努力将欲望转化为友谊。第二天早上,他进入西玛的房间,身穿褴褛的旧牛仔装,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他带着内心挣扎来到她的床头,当她吃着按高兰德为她悉心制订的菜谱烹出的第一顿晚餐时,阿尔塞斯特吧嗒着一支烟,对她解释前因后果。在她哭泣的时候,他没有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而是像大哥哥那样拍拍她的后背。
他为她订购了一条连衣裙。他把尺码订错了。当她穿上那条裙子给他看的时候,她是如此可爱,他真想吻她。当然他没有,只是动作轻柔、表情严肃地用拳头敲了她一记。他将她带出去买衣服。她穿着不和身的连衣裙,看上去却是那么妩媚,让他不得不又拍打了她一下。然后他们去了售票处,当场买下去罗丝星的船票。
阿尔塞斯特曾经想拖延几天,让姑娘休息一下。但是他不得不赶紧上路,因为他害怕自己。仅仅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才得以逃过了那场毁灭了他的私宅、生化科学家高兰德的实验室和科学家本人的大爆炸。阿尔塞斯特全不知情。他已经和西玛上了船,拼命同诱惑做斗争。
宇宙旅行具有催情功能,这是一件尽人皆知的事情,不过从来没有人提到。这就像古代的旅行者坐船横跨大洋一样。一周时间里,乘客们被隔绝在他们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与现实割裂开来。飞船罗漫史摆脱了束缚与责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环境里享受一个星期进度如飞、激情洋溢的恋爱,着陆之日就是这段恋情的终结之时。
在这种氛围之下,阿尔塞斯特仍坚持严格的自我克制。不幸的是,他是一个散发着巨大魅力的名人,这一点对他的自制实在是太不利了。但是,当一打美丽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时,他仍然坚持自己大哥哥的身份,对西玛捶捶打打,直到她抗议。
“我知道你是约翰和我最好的好朋友,”最后一天晚上,她说,“但是和你在一起太受不了了,弗兰基。我全身都被你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是啊。我知道。那是个习惯。有的人,像约翰尼,他们用大脑思考。我,我用我的拳头思考。”
他们站在右碹水晶窗前,沐浴在罗丝星那柔和的光线中。遥远的亮紫罗兰的恒星照亮了天鹅绒一般的宇宙,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景象了。西玛微微歪着头仰望着他。
“我和一些客人聊过。”她说,“你很出名,是吗?”
“应该说是臭名昭著。”
“我要抓紧时间,补上很多东西。不过我要先弄明白你。”
“我?”
西玛点点头。“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一直不知所措——而且太兴奋了,我还没有找到机会感谢你,弗兰基。我真的感谢你。我永远欠你的情。”
她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唇吻了他。阿尔塞斯特开始颤抖。
“不,”他想,“不。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因为就要和约翰尼在一起了,所以高兴的快发疯了,她没有意识到……”
他向自己身后摸去,直到摸到了严禁乘客触摸的冰冷的水晶窗表面。他不容自己有时间放弃将手背按在低于零度的窗面上。疼痛让他惊跳起来,西玛吃惊地放开他。当他拉开自己的双手时,他失去了六平方英寸的皮肤,还有鲜血。
所以,当飞船在罗丝星着陆的时候,他带着的女孩一切无恙,而他自己的双手却一塌糊涂。他遇到了张着一双刻薄脸的费舍尔,和他同来的还有一名官员。那官员要求阿尔塞斯特先生进办公室进行重要的私人谈话。
“费舍尔先生向我们汇报的情报引起了我们的重视。”那官员说,“你试图带入一个身份不合法的年轻女人。”
“费舍尔先生是怎么知道的?”阿尔塞斯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