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讲什么?”
“如果允许我作一个简短的分析,我相信我能使事情变得非常简单。”
“阁下,”威姆斯打断说,“这太不合常规了。”
“耐心点,威姆斯先生。你的利益将得到保护。依我看,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似乎需要多一些见解,少一些吵嚷。如果皮尼罗医生此时发言能够缩短程序,我倾向于让他发言。讲吧,皮尼罗医生。”
“谢谢阁下。让我首先谈一谈威姆斯先生的最后一个论点。我准备认定,我发表过他所说的那些言论——”
“停一下,医生。你决定做自己的律师。你是否有把握保护自己的利益?”
“我准备碰碰运气,阁下。我的朋友们能很容易地证明我认定的一切。”
“很好,你讲下去吧。”
“我认定,许多人由于我的发明而不买人寿保险单,但是,我要求他们提出证据证明,哪一个人因为这样做而蒙受了损失或损害。不错,由于我的活动,合并人寿保险公司少做了生意,但是,这是我发明带来的自然结果,因为我的发明使人寿保险单象弓箭那样过时了。如果据此为理由而对我的发明实行禁令,那么我将建造一爿煤油灯工厂,然后要求对爱迪生通用电器公司实行禁令,禁止他们生产白炽灯泡。
“我认定,我从事预言死亡的营生,但是我否认我在玩魔术花招,不管是何种形式的魔术。如果用精确的科学方法进行预测是非法的,那么,合并人寿保险公司的保险统计员多年来一直在犯罪,因为他们确切地预测了在一个特定的大集体中每年的死亡率。我预测个体的死亡,合并人寿保险公司预测总体的死亡。如果他们的行动是合法的,我的行动怎么能是非法的呢?
“我承认,我能否做到我声称能做到的事这一点,有举足轻重的意义,但是我认定,从科学院来的那些所谓专家证人将证明我做不到。但是他们对我的方法一无所知,因此他们不可能提供真正行家的证据——”
“停一下,医生。威姆斯先生,你的专家证人是否真的不熟悉皮尼罗医生的理论和方法?”
威姆斯先生看上去很犯愁。他用手指接连不断地敲击桌面。“法庭可否允许我再发表几句?”
“当然可以。”
威姆斯先生和他的同伴交头接耳匆匆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面对法官席。“我们有一个程序建议,阁下。如果皮尼罗医生站到证人席上作证,解释他宣称的方法的理论和实践,那么,这些杰出的科学家就能告诉法庭他声称的发明是否确实。”
法官以询问的目光朝皮尼罗看了看,皮尼罗回答说:“我不愿同意这一建议。不管我的过程真实与否,让它落到这些傻瓜和骗子手中是很危险的——”他用手朝坐在前排的那批教授一挥,顿了顿,狞笑了一下。“——这些先生是深知这一点的。再说,要证明我的过程是否有效也不必要一定知道我的过程。为了观察母鸡生蛋是不是一定要懂得生物繁殖的复杂奇迹?为了证明我的预言是正确的,难道要我对这一整批自诩的智慧监护人进行再教育,去消除他们天生的迷信吗?在科学中只有两种形成观点的方法。一种是科学实验方法,另一种是学究方法。人们要末根据实验判断,要末盲目地接受权威的说法。对于具有科学头脑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实验证明,而理论只是为描述提供方便而已,一旦不适用就加以抛弃。对于学究式的人来说,权威是一切,当事实跟权威定下的理论不符事实时反而被抛弃。
“正是这种观点——学究头脑死抱住不能成立的理论不放——阻碍了历史上知识的每一次进步。我准备用我的实验证明我的方法,象伽利略在他的法庭上那样,我坚持,‘它仍然在运动!’”
“在此之前我曾经对这同一批自诩的专家提供证明,可他们拒绝了。现在我再次提出要求,让我对科学院的成员进行寿命测量。请他们指派一个委员会判断测量结果。我将把我预测的结果封在两套信封里。在一套信封的每个信封外面写上一个成员的名字,在里面写上他的死期。在另一套信封的每个信封的里面写上每个成员的名字,在外面写上他的死期。由委员会把这些信封放在一个保管库内。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拆开那些适当的信封。在这么多的一大群人中,总有某些人死去。如果合并保险公司保险统计员的计算靠得住的话,一、二个星期内总有人死亡。这样,委员会能很快地积累起材料来证明皮尼罗是个扯谎者,或者根本不是。”
他停住了,胸脯挺得高高的,几乎和他微微突出的肚子成了一直线。他狠狠盯着那些直冒冷汗的学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