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男人们就打算分头去收集木块,准备夜间点篝火之用,但他们发现已经不再需要:市里派来的援助已经到了——有整整一个纵队的士兵和装备。他们将对所有这四个街区进行守卫,同时架起探照灯,宣布实行夜间八小时的宵禁。
卡尔丹先生错过了这些精彩的场面,因为他全天都在钓鱼。到了日暮他两手空空回家,不过依旧怡然自得。警察放他进来,让他回到家中。
“钓鱼是人间的一大乐事。”他声称。
马林一家人这天夜里没脱衣服,没能睡个安稳觉,一直在注视窗子上那些来回扫射的探照灯光,倾听士兵的脚步声。总之这一夜过得很可怕。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八点,被守卫得严严实实的街区真好比是座集中营,然而又有两个人消失了。早上十点,卡尔丹先生不顾马林的反对与抗议,照旧扛着鱼杆走了。自从捕鱼季节从4月30日开始以来,他从来没有错过一天钓鱼。
星期天中午一点左右,所有失踪的孩子都被找到了!警车发现他们在周边城市的街上徘徊,总共有八个人,其中包括贾尔马家的小儿子。他们像梦游症那么走着,后来都被立即送进医院。
失踪的大人仍然杳无音信,各种道听途说比报纸和收盲机还要快得多。孩子们完全没受到什么伤害,医生检查后说,他们全都不记得去过哪里,又是怎么再现在路上的。孩子们记得的只是有一种飞行的感觉.胃里也有不适感,就这些。为万全起见,他们被留在医院里接受监护,但黄昏时维因镇又有一个儿童不见了。
太阳完全落山前,卡尔丹先生终于回来了。他带回两条肥大的鲑鱼,向马林夫妇打了声招呼就上汽车库加工去了。
吉姆马林皱着眉头,跟随老人从后院出来,他想向卡尔丹先生提个问题,这还是两天前想到的,但已忘记具体是什么,只记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时有个邻居朝他们问好,这人的姓名吉姆也忘了。
“马林。”他说,“我倒有一些想法。”
“什么想法?”马林有点摸不着头脑。
“您从事过理论方面的研究吗?”邻居问。
“那自然。”
邻居瘦瘦的,只穿一件短袖衬衫和背心,秃顶在阳光下都能看得见反光。
“是这样:我认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绑架,因为这一切毫无逻辑性可言,您也发觉这点了吗?”
“是的,请说下去。”
“还有疯子捣乱的说法也应该排除.难道一个病人能搞走17个人吗?还能把孩子又还回来?就算有一大帮疯子也干不成的,对吗?”
“请再讲下去。”马林从眼角瞟见邻居妻子正朝他们走过来。
“还有,这也不可能是犯罪集团干的。就算他们得手,也毫无价值。我们应该寻找合乎逻辑的解释……’
马林在等下文,同时发现那妇女在望着他们,两手在胸前交叉。女邻居的目光使马林感到不大自在。
“她在对我生气吗?”马林想,“我什么地方得罪她啦?”
“答案只有一个。”邻居慢条斯理说,“这里肯定出现了一个窟窿,就是所谓时空连续体上的黑洞。”
“什么?”马林按捺不住,“我真无法理解!”
“是时间上的黑洞。”秃顶工程师解释说,“或者是空间上的黑洞,也许两者兼而有之。不过别问它是怎么来的,但它确实存在,人们只要一旦掉进这个窟窿就消失了!”
他还讲了很多,说这种黑洞是看不见的,它位于四维空间里面等等。
“喔。”马林沉思说,“这很有趣……不过许多人硬是在自己家里消失的。”
“是啊。”邻居也表示同意,“让我想想……知道啦!时空黑洞并没有一定的坐标位置。它是会飘移的,今天可以在贾尔马的家里,明天又会浮到……”
“为什么它总在我们这里徘徊呢?”使马林困惑的还有,邻居妻子干吗要如此生气地盯住他瞧。
“哦。”邻居说,“它总该有个范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