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看了一会儿,搞不清是否把它们的嬷嬷杀死了。剑端湿湿的、黏黏的。最终,白色沙王又开始动了,行动缓慢,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但终究没有死。
科瑞斯正准备把塑料盖挪回原位,继续摧毁第二座城堡。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上爬。他尖叫了一声,扔掉手中的剑,把手上的沙王甩掉。沙王掉到地上后。他用脚把它碾死,尔后又拼命地踩了几脚。沙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他赶紧哆哆嗦嗦地把箱子盖好,跑去冲了个澡,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把衣服放进沸水里煮。
后来,他喝了几杯酒后返回客厅,为刚才自己被沙王吓成那样感到有点害臊。不过他不打算再把箱子打开了。从此以后,塑料盖将永远封着,但他还是要惩罚一下其他的沙王。
他决定再喝杯酒,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喝过酒后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走到箱子边,对箱子里的湿度控制做了一些调整。等到他拿着酒杯躺在沙发椅上睡着的时候,沙王的城堡被过强的湿度冲垮了。
科瑞斯是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坐了起来,感觉头晕眼花、头痛欲裂。宿醉总是最糟糕的。他边想边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
凯瑟琳正站在门口。她的脸肿肿的,上面满是泪痕。“你这个恶人,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该死的!不过我不会再哭了,不会了。”
“我宿醉了。”科瑞斯托住自己的头。
凯瑟琳咒骂了一声,把他推到一边,径直朝屋里走去。角落里的蹒跚怪伸出头来观看,她朝它吐了口唾沫,大踏步朝客厅走去。科瑞斯无力地跟在她后面。“站住,”他说,“你要去那……你不能……”突然,他吓得停住了脚步,凯瑟的左手正拿着一把大锤子。
“不要!”科瑞斯叫道。
凯瑟径直走到沙王的箱子旁:“西蒙,你很喜欢这几座城堡,是吧!那你就和沙王一起住吧!”
“凯瑟!”他大声尖叫。
凯瑟双手紧握锤子,狠狠地朝箱子砸下去。巨大的撞击声震得科瑞斯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他绝望地低声抽泣了一下。见箱子没有砸开,凯瑟又一锤下去,箱子壁上出现了网状的裂痕。
凯瑟正准备敲第三锤的时候,科瑞斯朝她冲了过去。两人扭打在地上。凯瑟手中的锤子掉了,就用手去掐科瑞斯的脖子,但科瑞斯挣脱开了,反过来将她的脖子打出了血。最终,两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看你自己,西蒙。”凯瑟厉声说,“嘴角边的血直往下滴,看上去就像你养的沙王一样,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品味?”
“给我滚!”科瑞斯朝着她大声喊。他看见了前一天晚上用的那把长剑,就把它抓在手上。“给我滚!”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手里挥舞着剑,“不准再靠近那个箱子!”
凯瑟嘲笑他说:“你不敢的!”她边说边弯腰去捡锤子。
科瑞斯尖叫了一声,舞着剑朝她冲过去。等他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时,剑端已经穿过她的肚子。凯瑟满脸惊愕地看着他,科瑞斯往后退了一步,喃喃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
凯瑟呆呆地站着,血流不止,近乎断气,但还没倒下。“你这个恶人!”她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尽管已经满嘴是血。然后她不可思议地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剑拔出来。紧接着“哗啦”一声,一大片沙石从箱子里滑落出来,将她埋在了底下。 科瑞斯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慌慌张张地爬到沙发椅上。
地板上的那堆沙石里冒出了几只沙王,在凯瑟的尸体上爬来爬去,有几只试着爬到地毯上,越来越多的沙王紧跟其后。
接着,科瑞斯看到一堆圆柱形的东西。一大群的沙王正扛着一样东西——一块黏滑的、像人头一般大的生肉。沙王们开始把它从箱子里搬下来,那东西还在跳动着。
科瑞斯见状赶紧跑了出去。
他跑进他的摩托快艇,开到五十公里外最近的一座城市里,差点吓出病来。他找到一家小饭店,喝了几大杯咖啡,吞下了两片醒酒的药片,吃了一大顿早餐。内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这个早晨太可怕了,但老是这样想是无济于事的。科瑞斯又喝了几大杯咖啡,开始冷静地考虑起自己的处境。
凯瑟琳是死在他手下的。他能不能向警方报告,申明是一场意外?不行,毕竟,是他拿剑刺死她的。而且他已经告诉那个警察由他来对付凯瑟。他必须毁掉证据,但愿她没有把那天晚上的计划告诉任何人。她很可能并没有告诉其他人。那天晚上她本应该很晚才收到他的礼物。她说她哭了一整个晚上。她是独自一人来找他的。眼下他有一具尸体和一辆摩托快艇要处理。
还有那些沙王,这可能更棘手。毫无疑问,它们此时应该早已跑出箱子。一想到沙王们正成群出没在他的房间里、床上、衣服上、食物中,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全身发抖,努力克制着恶心的感觉。要消灭它们应该不会太难,他提醒自己,他无须逐个消灭每一只沙王,只要把它们的四只嬷嬷杀掉就行了,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的。它们已经长得很大了。他能够找到并杀掉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