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活过之后才有死亡。那不一样。他会比现在消失得更彻底。你必须要面对它。”
她靠近一些看着我:“你已经干过这样的事了,对吗?”
“是的。”
“你杀了她?”
“是的。”
那的确是个女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结束的是一个女子的生命。
可是她却说:“对不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
这种问题总让我为难。那不能用时间来衡量,那是我的一部分,每当我想起它,那时的情景就会历历在目。
我说:“那是1969年11月。”
“那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她问。
“不是的,”我回答。路易大师才是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这时,他的训诫又回想在我的耳边:“只有心甘情愿去死,你才能活着。只有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你才有权结束别人的生命。如果你害怕死亡,无论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你都将受到恐惧的控制和制约。只有明白了这些,你才能为我工作。”
可是,这些不是我能用语言给她解释清楚的。路易大师就不用语言,他用的是训练。他训练我们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对他的某个出其不意的进攻招式有所防范。他训练我们静坐、沉思、倾听,他还训练我们清心寡欲,不受任何事物的控制。
“你战胜不了恐惧,”他说,“不过,你要学会拿勇气来制服它。你战胜不了死亡,但是你要了解它的真谛。”
我们这三个弟子就这样一直在潜心学习,研究恐惧、痛苦、死亡还有生命。
“不是的,”我又重复了一遍,“是我接受的训练促使我这样做的。”
我试着告诉她关于训练的事,因为,也许那会帮助她以另一种方式看待死亡。我想她是真的想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等我给她讲完了,她便走上前为我打开了手镯。
两条蛇在她手里分开了。她举起一条,并用手指在蛇身上滑动着,她的指甲剪短了,指甲油也脱落了。
她说:“真有意思,医疗机构也用蛇来做它的标记。”她把蛇递给我,我把它们揣进兜里。
“我想呆在这儿,”她说。
“我想你应该呆在这儿。”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会怎么干呢。”
“我要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跟他以前停止跳动时一样。”她点点头,可是我感觉到她很不安。就在刚才,他的心脏还停了一会儿呢,一想起那情景她就不寒而栗。
我们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她准备好了。
我把手放到他肩上,突然,快速地摇了他一下。我把一种摇动传进他的肉体深处,就好像要让他的肉体得以解脱一样。他睁大眼睛,然后立刻又闭上了。我缩回手,然后在他的胸骨上轻拍了一下。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吸气。
她等着他开始打呢,挣扎。我等着她明白他不会再打呢和挣扎了。
我们沉默了很长时间以后,她疑惑地问:“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我想。经过无数次地训练、磨难和努力地面对自己,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