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卡丽说:“穆德?”
赫罗德说:“那是一本日记,是你妹妹的日记。”
第十二幕
餐厅。晚些时候,穆德和史卡丽坐在桌边。穆德正在给史卡丽读日记。这日记上的蓝色的笔迹,看上去已经不太清楚了。每读一会儿他都会停顿一下,然后再继续。史卡丽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穆德读道:“今天他们又做实验了,但那不可怕。我一直清醒,他们要我躺着别动……他们用强光照我眼睛。他们问我问题,现在我只回答倒门想听的,好使他们快点儿停止。我憎恨他们……我恨他们这样待我……好像我是个旧行李箱任他们拖行、打开。他们也知道我憎恨他们,但他们毫不在乎。”
史卡丽面露哀伤的神色。
穆德说:“这写于1979年,当时她十四岁……”
穆德翻过几页,史卡丽仍然看着穆德。
穆德读道:“有的时候,我觉得医生们把我的部分记忆拿掉了,我记得一些面孔,我想我有一个哥哥……他有棕色的头发,总爱取笑我。我希望有一天他能读到这篇日记时知道我想再亲眼看看他的脸。”
穆德说:“然后,她说……呃……她谈到了想逃走。她想逃走,这样他们就不能再用她做实验了。然后日记就结束了。
“不要了。不要再做什么试验了。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我要离开这儿,再不回来。就今晚,今晚我要跑得远远的。我不能让他们再抓到我。要是被抓回去,他们准会杀了我。我要逃命。”
他看着日记本,史卡丽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史卡丽付了账,走出餐厅,站在穆德身边。穆德正仰视星空。
穆德说:“我常常想……我们看到的这些星光已经有亿万年的历史了。时间从混沌开始,飞逝到现在,还会继续流向未来。宇宙中没有什么是可以称为永恒的事物。但是也许它们都是灵魂,史卡丽。像星光般闪烁着,穿越时间寻找归宿。不知道我妈妈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她想要告诉我什么。”
史卡丽说:“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穆德说:“好吧。”
那晚,穆德在房间中安静地熟睡着,电视机也没有打开。他母亲那半透明、微亮的形体又出现了—她俯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第十三幕
第二天一早。史卡丽来敲穆德的房门。他困倦地应门,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史卡丽说:“我找到了,穆德。真难以置信,就好像是这文件自己来找我似的。一位警察1979年时的记事本。”
写道:“年约十四岁的少女。自称曾被扣为人质而出逃——入院体检。”
穆德说:“里面写了些什么?”
史卡丽说:“这里面的描述很像你妹妹。”
穆德说:“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史卡丽看着他,说:“穆德,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第十四幕
穆德和史卡丽在医院里浏览着归档的文件。
史卡丽说:“说不定她用了其他的名字,她可能用另外的名字登记。”
穆德说:“她根本没说名字,看这个,这份入院记录写明急诊护士问不出她的名字。警察也问不出来。”
史卡丽说:“她的体检报告没什么问题。但精神状况——这里写着她有妄想症的迹象。”
穆德读道:“身上有可能是自虐的伤痕。膝盖、手腕和胸前都有小的半月形伤痕。这是实验留下的,史卡丽,这就是她,她来过这儿——十四岁的时候,她来过这医院。”
史卡丽读道:“病情和诊断结果没完成……实验结果欠奉。”
穆德说:“他知道的,他撒谎!他知道她那会儿还活着,现在他仍然撒谎的原因是因为她依然活着。”
穆德激动地站起来。
史卡丽说:“穆德,等等。”
穆德说:“我明白,我明白,你不想让我抱太大希望,我明白的。”
史卡丽说:“那是1979年的事儿了,在二十—年以前,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查起,而且我们连医生签发的出院记录都没有。”
穆德说:“可我们有签她入院的急诊室的护士记录。”
第十五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