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的头发。我不愿这么说,亲爱的男孩儿,但你的下巴随你爸。”
奇尼提纽斯把剑插进腰间的剑鞘,又去捡头盔,不过觉得还是让它呆在地上好些。他僵硬地走向马,抓住了缰绳。“我爸爸不是刀剑工匠,你这只黏糊糊的蚯蚓。”
“噢,他现在是了。你看,他丢了国王军队里的职务。由于一些什么老的干不动了之类的废话。他干上了刀剑铸造。他喜欢这个工作。”
“我敢跟你打赌。”
“他希望我带你去见他。”
奇尼提纽斯又哼了一声。“我敢打赌。”
“不,你不会。”克莱德克罗姆坚持道。“我会动用一切必要手段,只要能使你活着并且不缺什么零件地到那儿。瞧,如果一开始你就走进我的嘴里,我们现在就已经到那儿了,靠着火炉和你老爸一起分享醉人的美酒了。”
“听上去倒真像老爸,”奇尼提纽斯对着马嘀咕了一句。他一只脚踩上马镫,然后才想起首次骑上这匹战马的时候,王国的臣民是用某种绞盘把他吊起来放到马鞍上的。由于盔甲的重量,他根本不可能自己骑上去。他诅咒着。
“你说话都像你父亲,”克莱德克罗姆怜爱地笑了。
奇尼提纽斯翻了翻眼睛。“好了,姑娘,我猜我们得步行了。”他牵着缰绳,领着马走向远离城堡的方向。为了能重新回到路上,他必须绕过龙,后者好像并没有要挪窝儿的意思。奇尼提纽斯和他的马给克莱德克罗姆很大的空间,避免和它对眼。每走三步,骑士都会稍停一下稳定自己,他仍然没从差点被龙揪掉脑袋所造成的眩晕中恢复。
“你爸爸会失望的。”
“那就让他失望吧。”
“但我有责任。”
“我以为是他欠你情,而不是反过来。”
克莱德克罗姆一下子坐直了,它用粗大的尾巴保持着平衡,一只长爪的拳头顶在爬虫自己的臀部。另一只胡乱地摇着,还四下乱看,好像一个得知某些有趣的闲言碎语的家庭妇女。“嗯,不是啦,你看,因为我还没救你那。如果你继续干那个,国王会知道我没杀掉你。他的密探到处都是。”龙挤了挤眼,邪邪地一笑。“你觉得他是怎么知道你和他女儿的事的?无论如何,他都会追到你。”
“他希望我能带一件信物证明我已经干掉你了。我肯定他也对你有同样的要求,”奇尼提纽斯说,脚下没停。“喏,把我的头盔给他。”
克莱德克罗姆看看地上闪闪发光的头盔。“噢,他绝对不会相信的!它居然完好无损。”
“踩一脚什么的,”奇尼提纽斯热心地建议。“那是你的收尾工作,不是我的。”他转过身背朝龙,准备上路了。
龙迈了一大步。奇尼提纽斯看到阴影笼罩了他和马,但没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他转过身,惊恐的瞧着龙脚底硬化了的皮肤组织遮天蔽日地向自己迫近。那只大脚直直踩在他面前的路上。马嘶叫着表示抗议,忿忿地瞪了龙一眼。
“你不为我没踩中高兴吗?”克莱德克罗姆自得其乐,嘶嘶地问道。
奇尼提纽斯咽了咽口水。“踩头盔,不是踩我,”他尖叫,眼神被钉在那只巨足上,那家伙大得像只海船。
克莱德克罗姆摇摇指头。“有个条件。”
“请讲。”奇尼提纽斯想都没想就说。
“你去见你父亲。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你感到紧张。”
“随便你。”
克莱德克罗姆露齿一笑,抬起了脚。
奇尼提纽斯打着寒战,冷汗遍体而下,沾湿了盔甲的里面,使他毛纺的内衣很不舒服。对于龙来说没有什么是惊人的,奇尼提纽斯认定,他听到他的头盔被踩扁时发出的令人头晕的咔嚓咔嚓的声音,想象着自己的脑袋还在那里面会是什么情景。如果克莱德克罗姆的目标真的偏了,它可能踩到奇尼提纽斯而不是仅仅挡了他的路。奇尼提纽斯两眼圆睁对着起伏的群山,却没真的看它们,他做了一次深深的,哆哆嗦嗦的深呼吸。
“我让你紧张了,是吧?”克莱德克罗姆问,它的头从奇尼提纽斯左后方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