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杰斯审判前的一周,他母亲去逝了。杰斯的父亲寄钱给他让他飞回家参加葬礼。自从他终于告诉他父母他已经离开医院后,这是他收到家里给的第一笔钱。葬礼过后,杰斯坐在起居室里,在他父母佛罗里达的房子里,倾听年长的哀悼者畅想他们的青年时代,那是已逝的五六十年代的繁荣时代。
“有大量的工作,只要人们想工作。”
“现在仍有大量的工作。只是再没有人愿意去做。”
“却想要伸展在他们眼前的一切。如果你问我,从长远来看这次崩溃会是件好事。剔除弱者和懒汉。”
“六十年代时我们就走上了错误的轨道,随着林达约翰逊和福利项目的——”
他们没有去看杰斯。他不知道他的父亲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回到波士顿,沉浸在印第安那夏天的炎热里,人们都呆在他的屋子里。骨折的,患癌症的,过敏的,怀孕的,刺伤的,营养不良的,不均衡的,他们很是愤愤不平的因为他离开了五天,他应该呆在这儿;他们需要他。他是医生。
审讯的第一天,杰斯看见肯尼站在法院的台阶上。肯尼穿了件印有游手好闲者的廉价的蓝色外套和白短袜。杰斯静静地站着,然后走向那个人。肯尼很紧张。
“我不想揍你。”杰斯说。
肯尼看着他,下巴低垂着,瘦小的躯体其重心落在前脚掌上,决斗者的姿势。
“我想问一些事,”杰斯说,“不会影响审判结果。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做?他们又是为什么?我知道小女孩的真正的遗传分析图显示三年内98%要死于血癌,但是即使是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肯尼仔细地察看着他。杰斯明白肯尼认为杰斯在耍花样。未等肯尼回答,杰斯已知道他会听到些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那个集团里呆不下去了。你们中的每一个。所以你们出卖了我。如果穆罕默德没有上山——”
“你不会明白的。”肯尼说。
“这值得吗?走上法院的台阶。哥萨克夫妇等在上面,他们向杰斯指控索赔他绝不会有也没有保险的二百万美元,该死的,他们应该清楚他们是拿不到手的。他们屋里的墙上,不管在哪里,也许总挂着罗莎蒙德垂死时的照片,一个小女孩,有一张苍白的病黄色的脸,一头美丽的头发。”
杰斯看见他的律师走上法院的台阶,拿着他的公文包,另一个律师拿着一个大致破旧的公文包。并排走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在两人的中间,法院的台阶是空荡荡的白色。
杰斯也爬上台阶,希望不会耽搁很久。他有一个感染了严重骨折的病人,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一个患静脉炎的老人,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特别关心那个感染了的骨折病人,他需要仔细地监护着,因为那人的遗传分析图显示他的T—细胞生产有减弱的趋势。小伙子是个按日计酬的雇工,言语粗鄙,无知但勇敢,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因不按规章劳作而摔断了腿。杰斯下定决心,起码要给他一个治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