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所有的钱都拿给他们!”男孩说,“那是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纔攒下来的全部财产。”
“如果你被他们杀了,你的钱又有什么用处?”炼金术士回答,“你的钱为我们争取了三天时间。你可要知道,钱并不总是能够拯救人的性命。”
可是男孩现在太恐惧了,根本听不下任何有智慧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纔能把自己变成风。他根本就不是炼金术士啊!
炼金术士跟其中一位士兵讨来一杯茶,他将一些茶水泼在男孩的手腕上。一阵松懈的情绪袭过男孩的身体。男孩还听见炼金术士喃喃念着什么,不过他一句也听不懂。
“不要输给你的恐惧,”炼金术士说,此刻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柔和,“如果你输了,你就无法跟你的心说话。”
“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怎样纔能把自己变成风。”
“一个人如果已经完成了他的天命,他就会知道所有他该知道的事。只有一件事可以阻碍梦想成真,那就是害怕失败。”
“我不害怕失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变成风。”
“喔,那么你就必须学会,因为你的生命完全要依赖你是不是能够成功。”
“如果我做不到呢?”
“如果你在完成天命的过程中死掉,至少胜过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天命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你不必担心,”炼金术士继续说,“通常死亡的逼迫会激起人们的潜能。”
第一天过去了。附近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许多战士受伤被抬回军营来。死亡战士的位置就被其它战士取代,而生活仍继续下去。死亡是不会改变什么的,男孩心想。
“你可以晚一点再死。”一位士兵对着死去同伴的尸体说,“你可以等到和平宣布了以后再死,可是五伦如何,你都会死。”
那天晚上,男孩去找炼金术士,炼金术士刚刚去沙漠放猎他的猎鹰回来。
“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做纔能把自己变成风。”男孩重申。
“记住我告诉你的话:整个世界都不过是看得见的神迹。而一个炼金术士所要做的事,就是把神灵的境界和物质的层面结合。”
“你刚刚去做什么?”
“喂我的猎鹰。”
“如果我不能把自己变成风,我们都会死,”男孩说,“而你竟然还去喂你的猎鹰。”
“只有你会死,”炼金术士说,“我早就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变成风了。”
第一天,男孩爬上军营附近的一座山顶上。那些士兵任凭他去;他们都已经听说这位巫师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变成风,所以他们根本不敢靠近他。话说回来,即使他逃走,也没办法徒步穿越沙漠。
第二天的整个下午男孩一直凝视着沙漠,听他的心对他说话。男孩知道,心已经感受到他的恐惧。
他们两个都诉说着同一个语言。
第三天,首领和他的将领聚会,并且把炼金术士找来说,“让我们去看那个男孩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变成风。”
“我们这就去吧!”炼金术士回答。
男孩带他们到他前一天去过的山顶,叫他们全部坐下。
“这将会花不少时间。”男孩说。
“我们不急,”首领回答,“我们是沙漠的人。”
男孩望着地平线,那儿有着群山迭峦,有着沙丘、岩石,以及植物……这些植物坚持生长在似乎不可能存活下来的环境里。此外,还有他已经游历了数个月的沙漠,尽管他仅只知道沙漠的一校小部分而已。在这沙漠里,他认识了一位英国人、商队、部落战争,还有一处拥有五万株棕榈树的三百个泉水的绿洲。
“今天你来这里做什么?”沙漠问他,“你昨天不是在这里盯着我看了好久?”
“在你的某个地方里,有一位我深爱的人,”男孩说,“所以,当我从你的沙地上望去的时候,我也正凝视着她。我想要回到她的身边,而我需要你帮助我变成风。”
“爱是什么?”沙漠问。
“爱就是猎鹰飞过你的沙地上,因为对它来说,你就是绿洲,是它永远可以捕回猎物的地方。它熟知你的每一块岩石、每一处沙丘,还有每一座山峰,而你总是慷慨地对待它。”
“那只猎鹰的嘴啄着我身体的一小部分,”沙漠说,“这许多年来,我很照顾那些被猎取的小生物。我总是用我身上的一点点水来喂食它们,然后我会告诉猎鹰它们在哪里。而有一天,当那些小生物在我身上繁衍时,那猎鹰就会从天空俯冲下来,带走了我所哺育出来的。”
“但那也正是你最初创造它们的原因,”男孩回答,“是为了喂养那猎鹰。而猎鹰则喂养了人,而人丰富了你的沙,然后沙地上又将会有那些小生物继续繁衍下去。这就是世界运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