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士们,先生们,我想,诸位可以看出这个发明将有多么重大的效用。扼要地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方法,能够将信息直接导人思维中枢。这是一种瞬时传导……我确信,它的意义用不着再由我来加以强调了。”
教育部负责人率先发言,“看来,我们也能够用这种方法来输入知识了?这些知识也还能够保存在记忆里?”
怀特点点头。“对的,当然能。”
“请问,这种方法对于节目的播送将会有什么影响?”电视部的一个委员问。
“在这个领域内,您有一切可能性。不过,他会使播送画面成为不必要,因为意像可以直接输入大脑。还不止于此,这种输导能够做到这样一个程度,不但使人能够看见和听见,而且还能够使人感觉到它,体验到它。”
其余的人逐渐加入讨论,将这项发明的各个方面探讨到了一定的程度。于是,提到了需要一个人自告奋勇,接受这个新奇的试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奥尔法斯神父第一个走上前来,而且显然又大出他本人的意料之外,他竟依次变成了大盗杰西,人猿泰山,法兰肯斯坦博士和尼莫船长……
“我想,我们还是一边吃午饭,一边继续讨论吧”怀特说。
莉尔真好。她没跟别人讲我的事。我想把我的袖珍录音机送给她,我知道她会极高兴的。另外,我也知道,她会保持沉默更久一点,这是最要紧的。
我几乎觉不出自己受了伤,可是,不管什么时候看看伤口,它都在流血。我拿薄棉纸把手紧紧裹住,拼命想把注意力集中到功课上。今天考了一次:这是我最怕的了!体操课更是个问题,我今天不得不逃避开,因为它肯定会把伤口弄得更大。明天也许会好一点。我听说过,伤口有自己愈合的能力,可是对这一点谁也没有把握。我真正有把握的是,不论谁因为受了伤被带走,那以后保证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他被召回了。
我希望莉尔不要太担心。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在一起呆一个钟头。平常日子这种时候,她总是生气勃勃,我要是正常,我也愿意这样。可今天晚上不行。我希望她能让我休息;我真的精疲力竭了。我得好好求求她。
我不愿意被召回,我还年轻哪。
西吉最近蔫极了。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我想,要是他自己声明受了伤,那会更好些。据说,被召回也并不是可怕得不得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也不觉得时间在过去。一千年不过就像一天,甚至就跟一个钟头一样短。你就那么躺在那儿等着,等一个更好的时候到来。谁也说不上将来的人会不会还照我们这样生活,不过,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说,这个将来一定好得不得了。
西吉在害怕。他把伤口粘到一起,说是再也不痛了。可他还是老在谈起它!过了一阵他不出声了,往往一愣就是几个钟头。
我承认,我可不喜欢自已被召回。我才19岁,还可以活上11年。我是个好公民,至今一个小污点也没有!我认为自己极有可能活到30岁,我可不愿意放弃剩下的这些年头。说真的,没准我真该去揭发西吉。
可是,连我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我没这样做。现在跟他呆在一块,叫我觉得别扭极了,拿他跟我有过的好朋友一比,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没准真有点……
也许我对他真有点感情,有点对谁也不曾有过的感情。也许和他最近的遭遇有点关系:他的虚弱,他对我比过去更大的依赖。